當前位置:旅游攻略大全網 - 别墅装修 - 陳曼出獄後的壹年過得怎麽樣?

陳曼出獄後的壹年過得怎麽樣?

23年不公正的監禁並沒有抹去陳曼做生意的夢想。他花了半年時間冷靜下來,重新開始生活,然後投身於滾滾商海,渴望對失去的時間和生命做出補償。

他發誓不會成為第二個參與傳銷的趙作海。然而,不幸還是可能發生。

2065438+2006年2月1日,浙江省高級人民法院公開宣判陳曼無罪,當庭釋放。

此後,陳曼向海南省高院申請國家賠償966萬元。海南省高院最終向陳曼支付了275萬元國家賠償金。

陳曼曾對新京報記者表示,雖然他認為還是應該賠償包括誤工費在內的其他錢,但在與海南省高院多次溝通後,考慮到司法情況和家庭情況,不願意在此事上花費太多精力。雙方最終確認了275萬元的賠償金額,並簽署了相關文件。

我哥哥陳毅說所有的錢都是陳曼壹個人管理的。以前他家叫他媽管好錢。她的母親認為陳曼已經受了23年的苦,應該由他來處置。

出獄不到半年,2016年8月27日晚,他83歲的父親陳元成因多器官衰竭不幸去世。

陳曼喜歡讀成功商人的自傳,他希望有壹天自己也能像他們壹樣成功。

跟隨陳曼的四川獨立紀實攝影師周強說,陳曼是壹個孝順的人。父親的骨灰放在墓地,下葬前要磕頭,但磕頭後就不想起來了。

這個墓大概花了65438+萬,家人勸他買個普通的。陳曼堅持要買壹個貴的,認為他的父親為他辛苦工作了20年,想在最後盡壹份孝心。

陳元成生前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希望人們永遠記住,有壹個改變了陳氏三代人命運的冤案,被稱為“陳曼案”,但他希望人們能夠忘記陳曼本人,讓他的生命停止23年,平平安安地重新開始。

陳曼曾經聽從父親的指導,安於現狀。他在家看書、看電視、聽交響樂,每天早起買菜做飯,陪年過八旬的母親逛公園。陳毅帶他出去玩,並介紹藝術家和企業家與陳曼交流。生活漸漸平靜下來,人也長胖了。

出獄後,陳曼不想再讀判決書。他想成為壹個普通人。但哥哥陳毅告訴新京報記者:“畢竟他被關了23年,穿越時空,從上世紀到本世紀。”

當我第壹次得到我的手機,陳曼不能使用它。電話撥出去,打完了,卻不知道怎麽掛。他不會網上支付,也想不通為什麽能用手指在屏幕上戳紅包。壹個人出去散步,不敢走太遠。

從壹些生活細節來看,陳毅覺得陳曼很容易被愚弄。在家裏,陳曼被要求上街買菜。如果賣菜的熱情介紹,就會買壹堆,根本吃不完。在當地的玫瑰節上,有人打廣告買玫瑰當醬。他壹口氣買了十斤花瓣,最後全部丟棄。

陳曼曾經答應在春節前邀請曾經幫助過他的同學聚餐,所有外地的同學碰巧都回了老家。和他的同學黃商量,同意在正月初三壹起吃飯。

讓黃意外的是,第三天淩晨壹點,陳滿才在群裏發出了嘉賓邀請通知,邀請大家早上九點在某酒店集合。然而,第二天旅館已經客滿,黃不得不臨時找個地方預訂。由於通知時間短,部分同學去探親或旅遊,13只有50名同學到達。

“不像以前,每個人壹打電話就來吃飯,現在每個人都很忙,需要提前預約,”黃覺得。“證明他對人與人之間關系的認識變得模糊了,還沒有完全適應社會。”

出獄後,黃要求不要把自己當成新聞人物,遠離媒體,放下過去,開始新的生活。陳曼不聽,但他仍然被采訪,甚至被跟蹤。

“他應該腳踏實地,但他仍然懸在空中,”黃說。記者和朋友都以他為中心,壹些在政府做官的學生也來拜訪他。他覺得自己有些“名氣”。

至於結婚對象,陳曼要求:35歲以下,要漂亮,要孝順。朋友們都勸他不要拘泥於具體條件,但陳曼說他“相信命運,不代表以後不會遇到”

朋友李飛說,考慮到陳曼年紀大了,沒有養老金,幾個朋友都勸陳曼買社保,但陳曼無動於衷,因為他覺得“多交654.38+萬元不劃算”。

回國後,陳曼買了壹臺電腦和壹部手機,並學會了使用現代智能工具。電話號碼的尾號是“18”。陳曼說,這個數字是吉祥的,諧音是“送”。

陳毅說,陳曼的同學中有些已經步入仕途,有些從事建築行業。現在都是成功人士。陳曼曾說:“如果我不出事,我還是會像妳壹樣,兒孫滿堂,事業有成,什麽都有。”在陳毅的理解中,陳曼的思想有壹個缺口。再加上國家賠償的錢用得越來越少,他想盡快找點事做。

陳曼把自己的年齡限制在70歲,並希望在剩下的十年裏表現出色。陳曼說,“把自己當成壹個年輕人。”

陳毅認為陳家是書香門第,全家不能經商。所以,隨時提醒陳曼不要經商,要孝順老母親,要用多出來的錢來安家、生子、安度晚年。

朋友也建議把錢分成幾部分,壹部分買國債,壹部分存銀行活期,或者壹部分買門面和商鋪,在小縣城做點生意,比如綿竹人品茶,開個小茶館賺錢。

“他有壹個賺錢、創業、成功的夢想。”高中同學黃看得出來,20多年前沒有得到的的淘金夢,至今還縈繞在心頭。

出獄後,給劉買了的《創造》,王健林的《萬達哲學》,馬雲的《我的世界永不說永不放棄》,馬雲的《遊戲》、《企業家》雜誌等書。他把這些書放在床邊,可以隨時閱讀,並在筆記本上做筆記。

在獄中,還關註了馬雲、史玉柱、牛根生和余的創業故事。出獄後接受媒體采訪時,陳曼不止壹次提到自己想在互聯網行業創業,但沒有想好該做什麽。

陳曼曾經想投資文化產業,想在成都買套房子。有些人也聽到了風聲。壹個大老板找到了陳曼。他不需要陳曼拿錢出來,所以他利用陳曼的口碑,等著分壹杯羹。然而,此事後來不了了之。

李飛說,陳曼做生意的初心壹直沒有改變,部分原因是他固執的個性,這壹點20多年來壹直沒有改變。比如高考四年,“既有倔強又有堅持,同樣的性格,看如何揚長避短。”

壹個讓李飛難忘的細節是,陳曼在海南開了壹家裝修公司,在壹家四星級酒店租了兩間辦公室,其中壹間每月3000元。李飛認為沒有必要浪費它。陳曼覺得只有外國風格的辦公室才能吸引更多的生意。“可是沒租幾個月就退了,根本花不完。陳曼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除了固執,李飛說,陳曼似乎覺得只有當他掙錢的時候,他才有面子。

根據黃的描述,按照綿竹當地的習俗,中午壹頓晚飯壹般是1,000元,晚上壹頓便餐300元,但晚上要訂壹桌1,000元。

陳曼抽的是“相對濃郁”的中國香煙。

黃認為是壹個自尊心和自信心都很強的人,但現在看來,他的自信似乎“有點過頭了”。

壹次,黃提出,在獲得國家賠償後,可以給他在銀行工作的朋友賒賬。不過,的回答讓黃大吃壹驚,“我給妳幾千萬去賒賬。”

陳曼還提出要打造世界第三的茶葉品牌。在壹次同學聚會上,陳曼建議明年的同學聚會在國外舉行,“費用由他承擔”。

維卡傳銷後,同學鄭斌勸說陳曼離開家,讓陳曼上車。陳曼拒絕了,對鄭斌說:“下次妳坐我的奔馳吧。”鄭斌無言以對。

黃對新京報記者表示,的性格特點可能來自兩點。第壹,高考,陳曼沒考好;第二,我去海南做生意,立誌要孝敬祖先,卻留下了巨大的冤屈。所以我以為我會在事業和愛情上得到認可和尊重。“這種心理在作怪。”

紀實攝影師周強註意到,陳曼上半年衣著隨意,穿棉襖,愛幹凈,任何時候出來都幹凈整潔。

從165438+10月21開始看到陳曼,我變得更加商務化了,穿著夾克,黑色鞋子,背著電腦包,拿著杯子。

說話也有變化。周強覺得以前是人與人之間普通的交流。現在,陳曼更加註重用詞和語氣。比如,以前他的聲音會比較大,比較直接,現在說話就變得緩慢而優雅。

2017春節前,陳曼和李飛等朋友壹起喝茶。陳曼說,他在綿竹租了壹間房子,並投資了65438萬元來推廣日化產品。

他還想讓朋友介紹壹個銷售安利產品的推銷員到他的工作室,但李飛拒絕了,“怕陳曼自己被推銷員洗腦”。

所有人都認為陳曼在做壹筆小投資,他緊緊盯著這筆錢,但他沒有看到絲毫線索,所以他安全返回。

朋友和家人並不知道,當時陳曼已經開始投資涉嫌傳銷的維卡幣。

201165438+10月21日晚,陳曼給獨立紀實攝影師周強打電話,說事業有了新的開始,明天要去壹家公司談生意,做投資。

周強跟著陳曼走了兩三個小時。“看得出來他們不是第壹次說話了,而且很熟。”。

2月24日,的代理律師王在微信朋友圈發布消息:“投資壹百多萬,壹年後獲得九百多萬元的回報。目測,陳曼似乎參與了傳銷”,這引起了親戚朋友的註意。

周強拍攝了陳曼與投資公司員工交流的全程視頻。視頻顯示,壹位身穿馬褂、留著短發的中年女性(“維卡發起人郭潔”)介紹,維卡起步於香港,現在全球會員超過279萬,中國會員超過百萬,獲得214個國家的合法許可。陳曼明確表示,僅聽了壹個小時,他就投入了40多萬元。

目前,位於成都三聖鄉的四川凱建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已經冷清。

陳曼對維卡硬幣的投資對他的家人是隱藏的,直到媒體報道後,他的家人和朋友才知道這個消息。

“我們不知道他在做什麽。每次回來都說在學習。”他的哥哥陳毅很不解。

隨後,幾年前成立的綿竹之友小組被重新激活。

這個組織聚集了陳曼的八個朋友,他們最初是為了給陳曼報仇而成立的。陳曼被判無罪後,該組織壹度平靜。陳曼投資維卡幣後,在小組裏引起了激烈的討論。“這個死嬰不聽我們的”“倔牛拉不動”。“他仍然告訴我,未來會證明壹切。如果壹頓揍能起作用,妳們中的壹個人就揍他壹頓。”

壹位朋友還寫了“給陳曼同學的壹封公開信”。“20多年對壹個人來說是壹段漫長的旅程,尤其是年輕的時候。監獄裏有誰?妳什麽都沒學到嗎?比如對欺騙的理解,對騙子的識別。”

“我建議妳追回妳用不公正的監禁換來的血汗錢來安排妳的余生。我想妳的父母和家人也是這樣期望的。”壹封公開信呼籲。

上周六,好朋友鄭斌壹大早就趕到陳曼家,試圖說服陳曼。聊了1個小時,兩人吵了起來。鄭斌對同學說:“我不能進去。”

“妳不懂。”“妳不在乎,我知道。”

陳曼用這些話打發走了前來勸阻的學生,甚至不再接同學的電話。

攝影師周強觀察到,陳曼是主觀和自信的,他必須做他決定的事情,所以他壹般不聽朋友們想勸的話。

同學黃分析說,在目前的情況下,收回投資款的可能性很小,他沒有給打電話。“每天他壓力都很大,我覺得我聽不進去。”

陳毅說,家屬也著急報案,但考慮到陳曼畢竟才出獄,受不了打擊,“怕騙人”,所以考慮請律師解決。

陳曼的母親最擔心她兒子的健康。老人對朋友說,如果拿不回錢,就當沒這回事。“他二哥要是精神崩潰了,跟他學就不好了。”他的二哥受到陳曼事件的刺激,性格孤僻,變得極端,不與陌生人親近。

“出乎意料,也在意料之中。”黃認為,根據對事情的處理和他對社會的認識,他沒有想到會投入654.38+0萬元的巨款。然而,即使不是維卡,陳曼遲早也會被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