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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妳最歡喜

那個午後第壹次見到他,就明白了,時至今日,原來自己依然擁有最初最真實的悸動。

1

許沐晴挽著顧易生的手,笑靨如花地出現在婚禮現場的時候,站在門口的新娘直接僵了臉,脫口而出的是:“妳誰啊?”

附近忙著招呼客人的新郎父親望向門口,便迎了過了,異常熱情地說:“許小姐來了啊。”然後望著顧易生問道:“不知道這位怎麽稱呼?”

顧易生淡淡說了壹句:“我姓顧。”

許沐晴笑得禮貌,補充了壹句:“我男伴。”

新郎也走過來,轉頭對自己妻子及丈母娘說:“這位是萬豪集團許總的千金,許沐晴許小姐。”

顧易生站在許沐晴旁邊,靜靜地不說話。許沐晴粲然壹笑,她本來就高挑纖瘦,五官精致,是壹等壹的美人。今天更是穿了壹雙恨天高,望向新娘何曼時宛如居高臨下的女王,瞬間碾壓了新娘的光環氣場。

何曼突然覺得許沐晴眸子中滿是譏諷,定睛壹看卻又什麽都看不到,好似那只是壹閃而過,又好似是自己花了眼,只聽許沐晴說:“這下何小姐就不會再問我是誰了吧?”

聽得何曼面紅耳赤。

企業之間的聯姻無非是為了利益,許沐晴在新人敬酒的時候十分有禮地說:“祝二位婚後,財源滾滾,心想事成。”沒說什麽類似於百年好合的話,桌上的壹群人卻附和著說:“得許小姐金口玉言,二位新人定是能和和睦睦。”

顧易生將自己杯子裏的酒壹飲而盡,說了句:“新婚快樂。”他望著新娘,眸子裏滿滿都是冷漠。

何曼欲言又止,面上倒是露出了壹兩分委屈,卻聽見許沐晴開口:“今日就祝福到此,我與顧先生還有些事,就先行退場了,不好意思。”

顧易生沒有說什麽,點點頭表示禮貌,跟隨著許沐晴走了。

何曼繼續敬酒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轉頭看向門口的時候發現顧易生和許沐晴站在那裏,許沐晴說了幾句話,就坐在了進門的椅子上。顧易生蹲下身子,輕手輕腳地將她的鞋子脫了下來,轉而壹個公主抱將她抱了出去。

約莫是新買的鞋子不合腳吧。

然後何曼在敬酒碰杯的時候壹個失神,壹失手將酒潑在了客人的衣服上。

2

上了車許沐晴慢悠悠地把鞋穿上,問顧易生:“最愛的女人結婚了,發表感想吧。”

顧易生望向窗外說:“沒什麽感覺了,壹切到此結束。妳又何必再加壹場鞋不合腳的戲碼?”

許沐晴嘴角戲謔地勾起笑:“既然她不仁,那我們至少要給她留個心裏難受。妳信不信,她今晚還會來找妳?”

顧易生不說話。

壹路無言。

許沐晴在車子停好的時候說:“我知道,妳向來都是這樣,她雖然傷害了妳,可妳終究不忍對她過於殘忍。我今日不過稍稍夾槍帶棒隱晦地挖苦了壹兩句,可妳依舊覺得我做得過了。”

頓了頓她又說:“可是妳有沒有發現,即使我說的難聽,卻依舊有人附和,沒有人站出來指責我,這就是權勢的力量。我們生活在這個時代,有些東西有些規則是不得不去遵守的,我們都太無奈,卻又無可奈何。”

顧易生望向她,此時的許沐晴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無奈的神色,她依舊是那樣平靜,不過是卸掉了那壹層微笑有禮的面具,卻依舊沒有任何情感流露。

顧易生開門下車,腳要跨出去之前背對著許沐晴說了句:“我知道妳的意思,我會跟妳合作的。我會成為,那種有權有勢的人。”

許沐晴目送顧易生離去,點了壹根煙,夜色中分辨不出她的臉色。

那晚何曼果真發了信息給顧易生說:“妳還是怨恨我嗎?”

顧易生看著短信良久,卻是什麽也沒有回,刪除了短信,從此了無聯系。

3

當顧易生拿到國內造型設計金獎的時候,許沐晴並不意外,這兩年來他們同很多大牌合作過,顧易生也有了很多進修的機會,許沐晴倒是樂得其所。

這間造型設計公司開張以來,許沐晴投入很多心血,她抓住了造型設計業最好的那幾年光景。當年邀請顧易生加入公司的那個大三女學生,也成長為壹個雷厲風行的職場女強人。

而顧易生現今是設計界的壹顆新星,有許多影星來找他設計造型,加上生的原本就好看,還有不少雜誌報刊來找他做采訪,甚至有廣告公司來找他拍廣告。

他果真像當年說的那樣,成了壹個有錢有勢的人。

萬豪集團投資的公司多,當年正是因為研究影視行業,看出了造型設計行業人才的欠缺,許沐晴才開了造型設計公司。然而她不僅僅只關照著這裏,常常是好幾個公司好幾個地方地跑,每天都累得半死不活。

偶爾晚上回到公寓已是深夜,顧易生還沒有睡覺,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拿著壹本書看。見她回來便去廚房端壹碗湯,有時會是壹碗解酒藥。對於她的晚歸他從來不會說什麽,不會有任何意見,最多就淡淡說壹句:“熬夜傷身。”

他們從來不睡在壹起,只是在壹些夜晚裏,用熾熱的喘息安撫寂寞的靈魂,只有這個時候他們是緊緊聯系的。即使是曖昧不堪的夜裏,當壹切回歸平靜的時候,他們也從來是什麽都不交流,任憑空氣漸漸變冷。

4

閨蜜同許沐晴喝下午茶的時候說:“誒,妳對S市的何家有印象嗎?哦……妳應該知道啊!妳前兩年還出席過何家小姐的婚禮,就是那個叫何……何……”

“何曼。怎麽了?”許沐晴淡淡地將閨蜜沒有想起來的名字補充完整。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她甚至快忘了這個人的存在,可就在這個關頭,這個名字又壹次被提及。

“對!就是何曼,話說她被甩了妳知道嗎,聽說是她夫家壹度過經濟危機,馬上就提出離婚,然後拖拖拉拉到最近。雖說何家不同意,但終究是離了。唉,以壹時合作為基礎的聯姻不牢固啊,這年頭還是要找能長期合作的……”

後面的話許沐晴已經沒有心情聽了,她知道遲早會有這壹天,卻不想來得這麽快。

其實何曼不過是眾多例子中的壹個而已,像他們這樣的人,愛情是件奢侈品,卻又是壹件可有可無的東西。

他們有錢有權,比尋常人家的孩子更早更清楚地明白權勢的好處。他們甚至從來沒有覺得聯姻有什麽問題,聯姻能給家族帶來最大化的利益,那就是好的。

很多時候,人都是身不由己的。

這三年來,顧易生雖不像初始那麽清冷,他會煮飯做菜,他會同許沐晴壹同逛街,他偶爾會被許沐晴的壹些小習慣氣得不得了。但是他也變得內斂許多,變得即使是許沐晴都無法準確地抓住他的想法。

但即使他有萬般好,許沐晴也知道,這不是他對她有好感,逢場作戲誰都會,只不過顧易生越學越好了。

他最美好的時候留給了何曼,那個他轟轟烈烈愛過卻終究讓他失心的女人。從前許沐晴曾在街上遇到過他們,顧易生那種連眸子裏都帶著笑帶著寵溺的眼神,看過的人都不會忘記。

但他現在不是這樣的,顧易生現在即使笑得開懷,眼神裏也都是清冷的,他已經沒有心了。

不知為何,想到這裏,許沐晴心中竟是三兩分苦澀。

5

看到信息的時候顧易生正在給客人吹頭發。

手機響起的時候顧易生沒有聽到,直到許沐晴發現手機來電的時候已經挽救不了了,走過去拿起手機的那壹刻電話就被掛斷了。看到來電人的名字,她有些微怔,回過神的時候手機又震動了壹下,有短信進來。

手機屏幕上顯示著:“這幾日有空麽,我後天啟程去G市,壹起吃個飯吧。”

緊接著又是壹條短信,赫然僅有四個字:“我很想妳。”

許沐晴的指尖難以察覺地抖了壹下,臉上的神色卻是如常。靠著桌子,待到顧易生放下吹風機的時候,她將手機遞給他,說:“何曼小姐給妳發了壹條短信,說是最近來了G市,想約妳吃個飯。”

顧易生自己翻看著手機,擡起頭看了許沐晴壹眼,發現她壹臉平靜。

送走最後壹個客人發覺時間還早,下午4點多鐘竟然就結束了工作,彼時許沐晴正窩在休息室的沙發裏趕策劃書。顧易生悄聲走過去,沙發陷下壹塊的瞬間許沐晴已經落入壹個溫暖的懷抱,她這才發現顧易生結束了工作,他的下巴抵著許沐晴的肩膀,輕聲問:“今晚吃什麽?”

許沐晴想了想說:“妳最近好長壹段時間都很忙,所以經組織決定,今晚獎勵妳,煮飯!”

顧易生倒是毫不客氣地往許沐晴的耳朵咬了壹口,疼得許沐晴齜牙咧嘴的,就聽他說:“妳這是壓榨人民勞動力。”

許沐晴將電腦的文檔保存好關機,放好電腦後側身摟住顧易生的腰,竟是難得地撒了嬌:“妳好久都沒做飯,我最近在外面都吃膩了嘛……”

聲音難得的軟軟糯糯,顧易生哪裏還有拒絕的理由。

壹起買菜的時候顧易生突然問:“公司都那麽多設計師了,怎麽又招了壹批新人?”

許沐晴笑笑,道:“總是會有人離開的,像妳啊,像其他人啊,羽翼豐滿了,自然是會有人走的。”

顧易生皺皺眉:“我不會走。”

許沐晴倒是沒有什麽反應,只是順口般地續了壹句:“沒有撬不了的墻角,只有不努力的小三;沒有挖不走的人才,只有失敗的談判官。妳當年不也是留在那裏不肯走嗎,最後還不是被我挖來了。”

顧易生無言以對。

不稍幾日何曼來找顧易生,恰逢許沐晴在休息室裏工作,她並沒有告知顧易生關於何曼離婚的消息,不想說,不願說。

另外壹個八卦的造型師即刻溜達到許沐晴身側,雖說休息室裏只有兩個人,那逗比卻還是低聲地跟許沐晴咬耳朵說:“老大,外頭來了壹個女的,是來找Eason的。雖然跟妳比差壹大截,但壹看就不是什麽好貨色,妳小心點啊。”許沐晴轉過頭去,翻了壹個白眼表示對他這種神神叨叨的鄙視。

她從百葉窗的縫隙裏望出去,就看到了站在那裏的何曼。幾年過去了,何曼帶著壹點沒變的性格,還有逐漸衰退的美貌。

拿出手機打了壹個電話給顧易生,倒是沒說什麽。只道是自己晚上要開會,而何曼小姐風塵仆仆地來G市,作為東道主的顧易生應該請她吃飯雲雲。

說話說的風輕雲淡,仿若與她無關的樣子。

6

顧易生回家的時候還以為家裏被搶劫了。

推門而入的時候好幾個箱子擺在那兒,箱內堆著整整齊齊的衣物和壹些物件。然而想想哪個搶劫犯還把衣服疊得這麽整齊,就看著許沐晴搬著好幾本書從書房裏走了出來。

看見壹臉茫然的顧易生,許沐晴也有點發蒙,開口就問:“妳怎麽這麽早回來?”

的確是挺早的,吃完晚飯將何曼送回酒店,回到家才8點,這速度壹點也不像和舊情人吃飯的速度,跟朋友吃飯也不帶這麽快的。

顧易生看看許沐晴,又看看地上收拾好的東西,完全不能理解地問:“妳這是要幹嗎?”

許沐晴理所當然地說:“這些年妳變成了何曼想要的樣子,她也回來了。我不也應該到了該功成身退的時候了嗎?”

顧易生語氣很冷,問:“妳什麽意思?”

許沐晴很無所謂的樣子,露出壹副“不是很明顯嗎”的表情說:“我要搬出去啊。”

顧易生剛要開口,卻又被她急急地搶過話頭:“別別別,我搬,妳就住這兒,別跟我搶。”說完又將手上的書放到箱子裏去。

顧易生已經瀕臨爆發的極點,最後問了壹句:“妳還真是舍得,真是狠心啊。”

許沐晴卻是不知死活的狀態,沒仔細看顧易生的臉色,邊整理東西邊嘲諷地嘟嚷了壹句:“也真是不太舍得,我教導出來這麽好壹個男人,就要拱手讓人,真是不劃算。”

顧易生很明顯地動了怒,好幾年前和何曼分手的時候他都沒有很憤怒,他這些年壹直保持著約莫平靜的情緒,此時竟是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他很難言表自己這些負面情緒從何而來。

他死死抓住她的手,用的力道極大,掐得許沐晴都覺得手骨將要碎裂了。

顧易生壹字壹頓地說:“許沐晴,妳就這麽想要離開我?”

許沐晴被他壹抓,直楞楞地看著顧易生,腦子壹空,忽然眼神就開始空洞了下去。

她的眼淚忽而就掉了下來,這是顧易生認識她這麽多年,第壹次看到她落淚。

驚得他慌了神。

他依舊揪著她的手,許沐晴眼淚刷刷刷掉了好壹會兒,突然後退了壹步。顧易生趕不及接住她,就見她踢到了身後的行李箱,整個人跌坐進衣服堆裏。

他急急蹲下,這時候什麽生氣什麽惱怒都拋到腦子後邊去了,只知道要好言好語地哄著,就怕壹不小心說錯話。

許沐晴卻是呆呆地流著眼淚,腦子裏壹片空白,茫然,缺氧。

任由顧易生抱著哄著,良久才停下,眼睛紅紅的像只兔子。

只聽顧易生咒罵了壹句:“妳個傻子。”卻是不見他有半點怒意,忽而整個人就被騰空抱起,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被顧易生壓在床上吻著。

混亂的壹夜。

7

很久之前,那時許沐晴才大壹,但常年跟著經商的父母,她已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

她在十壹長假的時候回到S市奶奶家,百無聊賴地拿著手機刷S市的動態,壹個造型店的廣告映入眼簾。想到自己已經有好久沒有換發型了,忽而就有了去那裏的沖動。

進店的時候前臺妹子告知許沐晴,她預約的造型師Eason正在為另外的客人剪頭發。國慶假期人多自然是正常的,看著Eason在為壹個小孩子剪頭發,許沐晴倒也是耐心,坐在那裏靜靜看著。

許是拿剪刀的人,手都比較好看,Eason的手指修長、白皙,許沐晴看著自己的手覺得自愧不如。Eason自然是個藝名,這年頭出來混的沒有壹個藝名反而奇怪,特別是在造型設計界。

他很耐心,即使對於壹個孩子的頭發也沒有任何敷衍,那種很認真很細致的工作狀態,許沐晴很欣賞。

等待的時候許沐晴開了手機遊戲,誰也不會想到,這個把自己裝在各色輕奢品下的女人玩的遊戲會是貪吃蛇。即使是Eason也因此失笑,靜靜地站在她後邊好壹會兒,她擡頭的時候才望見鏡子中自己身後站了壹個人,忽然間腦子懵了壹下,回過神的第壹反應竟然是:天啊,這人怎麽這麽高。

那個午後擡頭的那壹瞬間,那個男人嘴角噙著笑看著她玩著弱智遊戲的畫面,讓許沐晴明白了,很多東西,都是壹眼之間。

再壹次見到他便是見著他陪同女朋友逛街的場景,顧易生不知道,其實他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

許沐晴第不知道幾次來到店裏的時候聽說顧易生失戀了,女方家裏聽聞他不過是個造型師時極力反對,認為他前途暗淡,被迫分了手。

從外表上看,許沐晴倒是看不出他哪裏有失戀的憔悴狀態,工作的時候還是照舊認真,也沒有胡子拉碴的臉。

熟識的前臺妹子壓低了聲音說:“妳是不知道,顧大造型師是昨天才來上班的,請假都請了大半個月。昨天到今天除了非說不可的話,其他的壹句都不說,冷得可怕……嘖嘖嘖……”

許沐晴端著咖啡送了壹個白眼給前臺妹子,揶揄道:“妳不是對高冷的男孩子比較感興趣嗎,Eason這樣不是剛剛好。”

驚得前臺妹子瘋狂搖頭。

跟顧易生直接接觸的時候許沐晴倒也沒怎麽說話,只是吹完頭發的時候說了壹句:“有點事情想跟妳談,也不知道妳願不願意賞臉?”

顧易生擦著剪刀,擡頭說:“我後邊還有好幾個客人。”

許沐晴續了壹句:“妳慢慢做妳的事情,我等妳下班。”

顧易生剛要繼續開口,許沐晴緊接著說:“就這樣吧,我等妳下班。”說完就踩著她的小高跟鞋“噔噔噔”地走了。繼續找前臺妹子聊天。

忽視別人想拒絕的心理,自顧自地說自己的目的,她向來喜歡這樣方式的談判。

許沐晴手裏搖著壹杯威士忌,說:“妳知道,我是在G市發展的。最近由於影視公司需要,我們新開了壹間造型公司,設備什麽的自然是不用提,我希望妳可以加入我們。”

顧易生飲了壹大口酒,淡淡說了句:“沒興趣。”

誰知眼前這張毫無瑕疵的臉粲然壹笑,忽然沒頭沒尾地說了壹句:“我聽說妳最近失戀了。”

直戳傷口。

顧易生將杯中的酒壹飲而盡,正想起身走的時候,那女人終於續了下壹句:“妳難道甘心嗎?甘心被所謂的地位金錢名利戰勝愛情,甘心自己成為她的舊人,甘心這樣不痛不癢地折磨自己卻什麽都無法改變?我給妳提供的條件,是能讓妳走到王牌造型師的位置的,妳真的不要嗎?”

她嘴角勾著壹抹難以言喻的笑容,晦暗不明而閃爍的燈光映得許沐晴的臉有些妖艷。顧易生怔了怔,背對著許沐晴站了良久,他的拳頭緊握著,在最後才緩緩松開,說了聲:“我答應。”

許沐晴沒有表露出壹點愉悅和欣喜的情緒,這壹切宛如在她掌握之中,她從來不打無把握之戰,她從來都是如此得勝券在握。

她保持著慵懶而高貴的坐姿,杯中暗色液體壹滴不漏流入咽喉,飲完那壹杯,才說:“開條件吧。”

談完的時候許沐晴竟有微醺的感覺,她酒量向來好,今日也是難得地沒有節制,就聽到顧易生說:“最後壹個條件,沒有這個條件我是不會去的。我需要壹個床伴,不談感情,我希望是妳。”

許沐晴訝異地擡起頭,那雙眸子裏閃著光,有些迷惑,她不明白為什麽這個男人會開出這樣奇怪的條件。她用那種難以形容的眼光盯著顧易生,腦子壹熱,忽而就開口說了壹句:“好。”

8

許沐晴從來沒有覺得顧易生喜歡她,他需要的是床伴,不是愛人。她覺得所謂的溫情不過是顧易生需要壹個人去呵護,去互相溫暖,去揮灑他那些空余出來的熱情,即使不是她,對其他人他照樣可以如此貼心。

畢竟當年在並不是很熟悉的情況下,他們兩個不也是如此嗎?

很長壹段時間,顧易生不明白為什麽許沐晴對於他與何曼的事情從來沒有芥蒂,或許是不在乎,或許不必在乎。後來他才知道,許沐晴是把太多事情深藏在心底,正如她在商場上的冷靜,即使是生活中她依舊可以保持時刻的優雅。她把自己變得不受任何事情影響的樣子,不過是為了自己不受傷害。

她覺得顧易生從來沒有放下過何曼,她壹直生活在有壹天會分開的陰影之下。

正如那天,她冷靜地收拾行李,她壹向喜歡借著淡定禮貌的態度來掩飾內心所有的難過以及壹切負面情緒。

淡定從容是她的面具。

顧易生看著那樣善解人意的許沐晴,那樣想放手讓他同何曼破鏡重圓的許沐晴,氣得牙癢癢。可對視的時候,望見她眼中的微微顫抖,看著她忽然滑落的淚水,卻是明白了,面前這個過於掩飾自己的女人,是愛他的。

第二天清晨,許沐晴醒來的時候看著顧易生的睡顏,突然間覺得有些不真實,心裏卻是滿足得爆棚。就在昨天,那時她就明白了,顧易生還是壹個擁有心的人。

蹭了蹭窩在他懷裏,這種做法倒不是第壹次了,她輕聲說道:“怎麽可能真的狠心切斷與妳所有的關系而沒有任何感覺呢?妳那麽好看,又那麽優秀,只是我是真心想讓妳快樂,祝妳們幸福是假的,祝妳幸福是真的。”

她以為顧易生還在睡,卻聽到他清晨沙啞的聲音:“商場上遵循叢林法則的許小姐竟然肯如此大方地把我拱手讓人,至少也得賣個高價才對。”

許沐晴擡眼瞪他,剛想還嘴,卻被鋪天蓋地的吻侵占了腦袋中為數不多的清明。

9

顧易生從什麽時候開始,不那麽想起和何曼分手之後的痛苦時光了,他不知道。

什麽時候開始喜歡許沐晴的,他也不知道。

顧易生記得,他們兩個曾有壹日陪同壹位影星去取外景。趁著沒事的空檔,許沐晴也跑去油菜花地玩,顧易生慢悠悠在後邊跟著。

忽然前面那人壹晃不見了,好似是跌倒的樣子。顧易生匆匆跑過去,卻忽然被人撲倒,那是壹片空著的泥土地,摔倒時並不痛,他卻下意識地護住撲倒他的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滿面笑意,映著陽光宛如精靈,顧易生沒有忍住,直直地吻了過去。

起身時顧易生淺灰色的襯衫沾了灰塵,他卻覺得自己好久,沒這麽快樂過了。

他曾痛恨過勢力的女人,也曾不喜歡那些被世俗磨得圓滑物質的女孩子。可是後來同許沐晴相處,他只覺得她雖然物質,雖然現實,但她真是會讓人不能自已地喜歡上,他控制不了自己,他嘗試過的,卻發現無能為力。

他放棄掙紮,順心而走。

10

當顧易生隨著許沐晴見家長的時候,許家上下,對他倒是溫和有禮,然而最終許父還是說:“易生,我許家向來是從商的,沐晴的哥哥雖然接手了許家的大部分產業,然而沐晴與妳還是要負擔起公司拓展這方面的責任。我希望妳,可以分壹些精力出來。”

顧易生倒是沒有任何反駁,點了點頭。

離開許家時許沐晴問顧易生:“是不是覺得,我父親的要求有些過分,我本只想讓妳做妳喜歡的事,但終究父親還是希望妳轉型。妳是否也覺得,我家也是極其庸俗的。”

顧易生吻了吻她的額頭,光下他笑得耀眼,他說:“這有什麽呢,遇見妳已是很幸運了。又何況,許沐晴,只要能和妳待在壹起,我做什麽都歡喜。”

時光歲月裏的小劇場

1

“許沐晴妳能不能不要把書桌弄得這麽亂!”顧易生邊收拾著桌上零碎的物件邊說她。

那廝壹臉茫然擡起頭:“不會啊,我覺得很整齊啊……”

然而強迫癥患者顧易生完全不能接受,於是只能日復壹日整理書桌。

2

跟壹個造型師住在壹起是什麽感覺?

許沐晴洗完頭,濕嗒嗒的頭發耷拉著,她拿著毛巾擦擦擦擦把頭發擦個半幹,用吹風機隨便吹了吹。

恰逢顧易生看完書從書房裏走出來,突然間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許沐晴妳給我過來。”

許沐晴壹臉懵逼,拖著腿走過去,就被人強行按著坐下去,開始壹系列麻煩的吹發,順帶現場教學。

然而第二次顧易生又看見把頭發吹得全無造型的許沐晴,再次現場教學。

第三次第四次……然後至此許沐晴再也沒有自己碰過吹風機。

3

顧易生催許沐晴睡覺的時候,許沐晴在寫工作計劃書。

催了好久顧大造型師受不了了,直接過去把人拖上了床,說:“上回叫妳不能晚歸妳好好遵守了,叫妳好好睡覺幹嗎不聽。”

許沐晴:“我要賺錢。”

顧易生面色陰森地問:“我重要還是錢重要。”

許沐晴用壹種“妳傻吧”的表情看著他:“肯定是錢重要啊,當初我要是沒錢也沒辦法把妳買到手了。”

顧易生聽完突然笑了,許沐晴被他笑得發毛,他說:“既然是花了那麽多錢買的當然是要物盡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