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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個人缺失的散文

這個人是我的朋友,更確切地說,是我的高中同學。2000年6月的壹天,他神秘失蹤了。但是我們知道他沒有死。

他為什麽離開?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只知道他有壹天晚上突然從我們縣人間蒸發了,連同他的妻女和他的書店。

沒有任何預兆,在他失蹤的前壹天,他還是如約參加了我們的招待會。酒桌上他還是我們關註的焦點。這也是我們多年的習慣。在壹起的時候,我們總是想辦法喝醉,讓曾經張揚的個性在酒精的作用下得以恢復。這種感覺是我們最喜歡的。

他姓楊,加上另外兩個姓楊的同學,當然還有我——莊鳴。我們的“三陽壹村”壹直是壹個完美的組合。不用說,我們是十足的酒徒。

公元1984年,我們在壹個小鎮的高中相遇,三年後,我們是兄弟般互相照顧的兄弟。但是,高中三年,我們壹點酒都沒喝。

今天,我想起了這個人,在壹個悶熱的下午。但我知道他不會想我的。六年,無論腳步多麽匆忙,總會有停下來的瞬間,但我知道,他不會想起我。我的行蹤飄忽不定,但我家的電話號碼永遠不會變。這個細節,他壹直都知道。

然而,他是壹個失蹤的人。那壹天,他從我們的集體視野中消失了,從此杳無音信。就是這個哥哥和我們壹起玩失蹤。

據他的鄰居說,他在深夜用卡車把他的書店和他的妻子和女兒搬走了。他應該是有計劃的消失了,輕而易舉的抹去了他在這個縣城十壹年的痕跡。

壹開始,我用我所有的想象力去想象他消失後的生活。那輛卡車會帶他去哪裏?他還在經營那家書店嗎?

那家書店是他希望和夢想的載體,他消失了也沒有忘記。他搬不動房子,但他搬了所有的書。當然,那些書也是他十壹年奮鬥積累的全部財富。

過了很久我才開始思考:他為什麽要演這樣的失蹤?他有什麽理由離開?

也是在那壹年,我再次走進校園,幾乎斷絕了所有的朋友。但朋友們都知道,我只是去了壹個地方,找了壹個無果的結果。我不是失蹤的莊鳴,莊鳴也從未消失。但是這個人,卻真的玩失蹤了。

接受這樣的事實,似乎需要壹個過程。壹開始是幾個圈內朋友互相打聽消息。壹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漸漸的沒人再提了。

這個人先是從我們的視線中消失,然後慢慢淡出我們的話題。

我不想提他的名字。事實上,今天,沒有人再提起他的名字。同學聚會時,偶爾會有人吐出壹句醉話:“那個人回來了嗎?”但是馬上就會有人打斷話題:“為什麽要提他!喝吧!喝!”

這個人已經不屬於我們集體了。

這個人,曾經很誠實。我在學校的解剖室打開了他的壹封信,他的話和我面前的屍體壹樣真實。打開他的信,就像打開壹具屍體的胸膛,看到壹顆真正的心。但他的話是在敲打。

"莊鳴:我戀愛了!"信的第壹句話是這樣的。這句話,壹記就是二十年。那壹年,我開始學醫,他在我們縣十壹中復習。那時候,我們無話不談。

高中的時候,他有段時間迷上了氣功。當我們都在為高考而絕望,渴望命運的改變時,他卻總是在小鎮高中的壹個角落裏,沈溺在自己的世界裏。用他的話說,他找到了幸福。我們試圖說服他,他的幸福是建立在父母朋友的擔憂之上的,這種幸福不是真正的幸福。

但他很固執,沒有人能開導他。時光飛逝,他在幸福中快樂地畢業了。

簡單的高考分數很容易改變我們的去向。從不同地方飛來的通知開始把我們壹個個引誘到它飛去的地方。

畢業後,三年的平衡開始打破,有喜有哭,有新的希望,也有新的悲傷。當他知道比分的那壹刻,他的幸福被命運之筆埋葬了。

送我們的時候,他還笑著說:“有錢了,什麽都忘了吧!”但在那笑容裏,不再是單純的快樂。

他也離開了鎮上的高中,轉到十壹中復習。我在解剖室打開的信是第壹學期復習時寫的。

他不再練氣功了,練氣功的快樂被愛情取代了。我知道,他進入了另壹種幸福。朋友都知道他的堅持,壹切外界因素都改變不了他的決定。我們漸漸對他的愛無話可說。

他是如此的愛,快樂的度過了他的回顧人生。不知不覺又經歷了壹個黑色七月。他在女朋友走後回家種地,徹底關閉了所有的快樂。

再次見到他,是幾年後的壹個春天。那時候我已經在醫院工作了,生活平靜而沈悶。突然有人叫我。看,是這個人。我們已經五年沒有聯系了。

這個人還是和高中時壹樣。那個年紀,我們都年輕。他背著壹個簡單的書包來了。包裏有壹本書,馬上給我看了。這是壹本歷代著名散文的選集。

“妳還在讀書嗎?”他舉起書,從頭開始問。“我當然看了,但我不會看妳拍的那張。”我也簡單回答了。“不喜歡散文?這是精英中的精英。”他懷疑地看著我,因為他知道我是個書呆子。“不!我就是不喜歡盜版。妳拿的是盜版書。”我粗魯地說。他笑了:“莊鳴,我想妳是被讀書驚呆了!賣盜版書很賺錢。”

然後我就知道了他這幾年的大致經歷。復習完就回家務農了。但是農村的生活沒有陶淵明寫的那麽美好,我因為落後被鄰居嘲笑。於是,我選擇離開家,開始工作,像無頭蒼蠅壹樣飛來飛去,尋找食物和落腳的地方。最後,我搬到了壹家書店。然後,他像蝸牛壹樣,縮到書的世界裏,壹年後,他悟出了賺錢之道。

我請他喝酒,彼此不會忘記。我們說好的。酒熱了以後,他說:“莊鳴,我想開壹家書店。妳需要借我壹些錢。”雖然是借用,但語氣不容置疑。仿佛我是及時雨裏的宋江,口袋裏會掏出壹把錢來。

在他看來,我跳出了農場,找到了工作,已經很有錢了。妳不知道我也過的很緊,不吃魚,經常想回家。不敢奢望有車有錢養家。

看到我的猶豫,他改變了語氣:“沒有就算了。我主要是來看妳的,順便想籌集壹些錢。妳就是上班也不容易。加油!加油!喝吧!喝吧!不談錢。”

我真的很羞於談錢。我把他送得酩酊大醉,但我只是給了他壹張票。波濤之間,妳已遠去。心裏的失望無以言表。

後來書店其實也快開張了,由於路途遙遠,我也沒有親自去祝賀。聽同學說買的書都是盜版的,店名簡直就是偷來的,所以叫“三本讀書書店”。當時,在河南鄭州有壹位傳奇人物張,他創辦了壹家著名的“三本讀書書店”。當時名氣很大,回答者雲集,“三都書店”連鎖店遍地開花。

然而這個人,在沒有申請加入的情況下,輕松攢了壹筆錢。不過,這並不影響書店的生意。在我們縣,大家很快就知道了這家書店,生意出乎意料的紅火。

比商業更受歡迎的是他的婚姻,這創造了壹個紀錄,也是他此後壹直談論的話題。從認定到結婚,壹個星期就能輕松敲定,可比美國深圳還快。

這個男人,“三讀書書店”的老板兼馬夫,也用了壹個月的時間創造了愛情事業雙豐收的神話。他不再讀書,成了壹名辛苦的搬運工。那時候物流不時尚,現在到處都沒有物流公司。他用那些花花綠綠的編織袋從武漢、鄭州運財富。

我很少回我們縣城,因為少,每次回去都被同學寵著。其中當然有這個人。我感覺好了兩次。第壹次,是我們的“三陽壹村”。兄弟倆很久沒見了,他們聊得很開心。對著壹輪明月,他們喝著酒,天已經亮了。時隔多年,我們談過的話早已被遺忘,但那壹幕卻如昨日般恍惚。

第二次,和這個人單獨在壹起。喝了幾杯淡酒後,這個人突然站起來,又開了壹瓶白酒,分了兩碗。我先拿起壹個碗,壹口氣幹了,說:“莊鳴!今天有點無聊,我們去滑旱冰吧!”我沒有回答,接過酒壹口氣喝了下去。然後,我們隨意唱了壹首老歌,去了溜冰場。

我們喜歡喝醉了,在冰上旋轉,飛翔的感覺。我也摔倒過幾次,在笑聲中爬起來。我們同樣喜歡它。在漩渦中忘記世界的煩惱,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過了。

然而,這樣的場景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們在不同的地方掙紮,在夢想和現實之間徘徊。這個人還是我的朋友。我們還是願意分享生活中的壹些困惑和快樂。這個人,他還沒有消失。

就這樣,壹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

當我再次回到家鄉時,我首先遇到了另壹個楊雄,談起了過去,這讓我感到遺憾。我想邀請這個人再聚壹聚,但是這個兄弟擺擺手說:“就這樣吧!僅此而已!麻煩!麻煩!”說完連連嘆氣。所以我約了另壹個朋友,為我弄了壹頓晚餐。雖然心裏疑惑,但這位哥哥不想解釋,也不問問題。

正喝著,電話來了。我壹看,是這個人,語氣很不滿意:“莊鳴!回來也不通知我壹聲?”我只好壹次又壹次地賠禮道歉,讓他快點來。這個人,我不知道他從哪裏得到的消息。從此,我們聚在壹起,不再瞞著他。如果妳有錢,妳永遠不會忘記對方。畢竟我們是兄弟。

這個人匆忙來到這裏。還那樣笑,還那樣喝,這個人,我看不出有什麽麻煩。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們已經沒有通宵喝酒的激情了。我們漸漸長大了,知道了世間的壹些艱辛。再美好的聚會,也有結束的時候。我們不再要求永恒。

走出旅館,半夜在街上跌跌撞撞。曖昧的燈光絢爛,行人漸稀。這個人在壹家洗頭店前停下了。陽哥搓著手對我說:啊!麻煩來了!”

果然很麻煩。幾個人想盡辦法勸他起來。我不得不攔下壹輛出租車,把他扔進車裏,強行護送他回家。

這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變的。此時他已經有了壹個女兒,和妻子關系也不錯。但是,喝酒的時候要洗頭,要按摩,要小姐。這種事情逐漸多了起來,也就有了楊雄所說的麻煩。

後來因為東奔西跑,因為活著不是壹件容易的事,和同學的聯系也漸漸稀少。然而,我們沒有壹個人失蹤。每隔壹段時間,壹個電話傳達彼此的信息。

大概在1998,我接到了這個人的電話,沒有說為什麽,只是讓我回去。風塵仆仆的回來,卻要我陪他去上課。妳壹聽就知道是傳銷。那時候我已經在商界摸爬滾打好幾年了。這樣的事還能說出來。鄭州制造的搖擺機叫康福,壹個秋千能治百病。這樣的好事自然會讓他想起我。

勉強陪他上完課,拒絕了他的執著挽留,我匆匆離去。我聽到他在我身後嘆息:“莊鳴!妳得錯過壹個發財的機會。”但我知道,我寧願沒有這樣的機會。但是我還不想失去壹個朋友。

然而,最後,他消失了。這個沒有兌現承諾的男人,在30歲的時候再次走進校門向我告別。他有計劃地消失了,逃離了我們的視線。

但是,他為什麽要演這樣的失蹤?他有什麽理由離開?有時候我在想,是因為那把生銹的劍嗎?我見過那把劍,也是在壹個派對上。這個人小心翼翼地拿出壹把臟劍,神秘地對我說:“莊鳴!這是送給杜的寶貝,價值非凡。妳現在有錢了,我可以賣給妳。”我就笑了。傳言他壹邊開書店壹邊賣壹些古董,現在算到我頭上了。

我不相信他有真正的辨別能力。即使他知道,我也不需要那把劍。見我不回答,他有點著急,說:“我不能相信我哥哥。別人買妳不要後悔。”我笑著問他:“我什麽時候後悔過?”他的臉微微紅了壹下,也許是想起了關於搖擺機的舊事,所以對那把劍保持沈默。

其實那把劍只是我們故事中的壹個小插曲。類似的事情太多了,這裏就不壹壹列舉了。我不在乎所謂的“劍”,我只在乎這樣壹個人,壹個從小壹起長大的朋友。但是,這個朋友,也就是這個人,和我們壹起玩,消失了。

不應該有他必須離開的理由。他賣那些所謂的古董,最多讓我想起江湖上的壹個小遊戲。沒聽說有什麽權威人士找他麻煩。他沒有資格做這件事。

至於他,在他失蹤後,由於偶然的原因,大家都提到了錢的話題,得知他還欠了同學很多債。粗略地說,只有20萬,但是,沒有人強迫還錢,直到今天,沒有人去法院起訴。所以,這不應該是他失蹤的原因。

我們知道他沒有死,但是他為什麽要離開呢?六年後的今天,在那個悶熱的下午,這個問題依然讓我頭疼。

這個人在和我們玩壹個遊戲,壹個關於思念的遊戲。我清楚地知道他沒有死。

如果有人見過這樣的人,他只有五尺長,頭總是在擡,長得像潘長江。如果這個人不是小品演員,可能就是他。

但我知道,這個人再也不會回來了。就算有壹天,這樣的人回來了,他也再也不會是原來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