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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貓之眼

墻角裏的黑貓有壹雙明亮的眼睛,在黑夜中就像兩顆夜明珠,壹遇到恐懼,它的眼睛就會閃爍起來。

壹個身著西裝,面色蒼白的男人扶著壹個穿著紅裙子,畫著濃妝的女人,正在沿著樓梯的上方攀援。

黑貓利用敏銳的嗅覺聞到了兩人身上酒精的氣息,它的身體炸毛起來,眼睛變得更亮了。

到了三樓,男人費了好大的勁才用鑰匙打開房門,壹張蒼白而寬大的床展現在眼前,他壹把將紅裙女人扔到床上。

男人喘了壹口粗氣,便準備將房門關上,在這個間隙,壹道黑色的身影竄到房門裏面,偷偷溜進了床底。

男人為女人寬衣解帶後,從自己的包中拿出壹把尖刀,緩緩地插進女人的心臟,鮮血從雪白的胸膛滲到白色的床單上,然後從床上流到地下。

黑貓聞到了壹陣濃厚的血腥味,它緩緩地朝著床邊移動,它嗅了地上的鮮血,“喵~喵”地叫起來。

男人聽到黑貓的叫聲,全身戰栗,神經繃緊,他仔細聽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猛然將頭伸進床底,黑貓看見壹個碩大的頭顱出現在眼前,叫聲更加響亮了。

男人伸出粗壯的胳膊,想要去抓黑貓,但是抓了壹個空,黑貓早已從床的另壹頭鉆出來,跳到窗臺上了。

窗臺的窗戶關得並不嚴實,留有壹道縫隙,男人來到窗臺,黑貓鉆進縫隙,轉眼間就消失在黑暗中。

男人心在想:壹只貓,也不礙事。

於是他繼續收拾著床上的“殘局”。

房東是壹個六十歲的老太太,他習慣在十二點客人退房後去收拾房間,現在是淡季,實際上也沒有幾個顧客,三樓幾乎沒人住了。

當他推開304房間的時候,壹股濃烈的血腥撲面而來,她幾乎要暈倒在地上,當看到床上壹具裸露的軀體時,她嚇得幾乎昏厥過去。

本能的恐懼讓她立刻站起身,直奔樓下,然後拿起前臺的座機,用顫抖的手撥通了110。

刑警李飛立刻趕到現場,躺在床上的女屍血液已然流盡,她除了失去了心臟,其余部分完好無損,甚至連性侵的痕跡都沒有。

女屍雪白的胸膛有壹個黑色的大洞,法醫拿過解剖工具,仔細翻看著創口,突然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壹切。

那並不是壹個黑色的大窟窿,而是壹只幾乎蜷縮成壹團球的黑貓!

連法醫劉亮都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事情,更恐怖的是,這只貓還能動,他緩緩地將貓扯出來。

壹雙發亮的眼睛正盯著他,即使心理素質過硬,也嚇得他驚慌地將貓扔在地上。

李飛從警二十年也沒發現如此詭異的場景,只見黑貓抖了抖身上的血汙,在地上爬起來,它使勁地叫著,壹邊叫壹邊繞著李飛的腳踝爬動,似乎想要透露某些信息。

現在最難解釋的疑點已然擺在眼前,那就是這只黑貓是兇手故意放在胸腔裏面的嗎?如果真要放進去,這只貓為什麽還活著?這是有什麽特殊的詛咒和儀式,那麽遺失的心臟被帶去哪裏了呢?

李飛指著屍體,詢問劉亮:“小劉,妳在死者的身上有什麽其他發現嗎?”

劉亮:“李隊,連接心臟的大血管都被整齊地切斷,創面十分光滑,不像用粗暴的手段挖走的,更像是...”

李飛:“更像什麽?”

劉亮:“更像是做手術,心臟移植手術!身體的其他部分沒有受傷痕跡,死者死前有大量飲酒!根據胃部食物消化程度,死亡時間是昨天晚上十點!”

李飛:“屍體都帶回警局吧,剩下的做詳細的屍檢,還有那只貓也壹起帶上,對了,先給貓清洗壹下身體吧,它身上都是血漬!”

案子調查到壹半就止步不前了,顯然兇手行兇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沒有發現作案工具,也沒發現嫌疑人留在現場的組織,被塞進胸腔的貓也很難與兇手產生聯系。

李飛整日與黑貓相伴,他想,這只貓壹定是見識了死者被害過程,可惜,它不會說話,更當不了人證。

夜深,警局的辦公室煙霧繚繞,李飛壹支煙接著壹支煙抽,黑貓就趴在他的辦公桌上,閉著眼睛,非常安靜,瘦弱的身軀隨著它的呼吸上下起伏。

他抱起黑貓,這只貓雖然瘦弱,但是最大的特點就是它獨特的透露著青光的眼睛,那種目光似乎比人的目光更加的鋒利,仿佛能夠洞穿黑暗。

李飛看著黑貓的眼睛入神,壹些若有若無的畫面展現在他的腦海中。

那是壹條昏暗的樓道,有壹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攙扶著壹個女人緩緩朝著樓上走去,女人似乎喝了很多酒。

李飛好像進入到了壹個房間,然後迅速鉆入了床底,他正恐懼地盯著床邊,想要大叫,但有出不了聲音,只看見似乎有某些液體從床邊留下來,在燈光下,呈現出暗紅色,接著從床邊伸出壹只粗壯的手,要來掐住他,他從床頭的另壹邊鉆出來,跳到窗臺上來。

男人高大的身體朝他走來,他看見窗邊的縫隙,拼命朝著裏面擠進去,接著是壹片急速下墜的黑暗...

“啊!”

李飛大叫壹聲,撲騰壹下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渾身冒著汗!

原來是劉亮拍了壹下他的肩膀,李飛半天才緩過神來,他說:“小劉,我好像看到了兇案現場,通過這只貓的眼睛!”

劉亮:“這怎麽可能呢?妳是不是太累了,如果這都可以的話,要我們警察幹什麽呢?”

李飛:“但是那個場景簡直太像了,我感覺我像是壹只貓,見識了兇案現場!”

劉亮:“那妳說說兇手長什麽樣子?”

李飛努力回憶剛才的場景,但就是想不起來男人的模樣,只知道他身上穿了壹套西服,過了半天,他才尷尬地笑著說:“我好像記不清了!”

劉亮撇了撇嘴,說道:“李隊,通過進壹步的屍檢,我們有了壹個重大的發現!”

李飛頓時來了精神:“哦,妳說說是什麽線索?”

法醫說道:“在屍體右上臂壹層皮膚下面有壹個紋身,初步屍檢的過程中我們沒有發現,其實這是壹種去除紋身的方法,用壹層皮膚去掩蓋另壹層有紋身的皮膚。”

李飛:“上面紋身是什麽圖案,給我看看!”

劉亮:“李隊妳看,上面是壹張少女的紋身,我查了很多資料,這個少女原型是日本漫畫家伊藤潤二的富江少女!這代表著欲望,毀滅壹切的欲望!”

劉亮:“這是活著的時候紋上去的嗎?妳可以再去調查壹下死者的身份,以及壹些死者生前的事情,看看是否與人結仇,對這壹塊進行重點排查!”

劉亮:“好的,我馬上就去查了!”

李飛的腦海中湧現出很多的關鍵詞:欲望、黑貓、心臟、穿西服的男人,這些似乎都沒有什麽聯系,他越想腦子就越亂,幹脆就抱起黑貓,想再次看看剛才的場景,可是再怎麽盯著它看,都看不出壹個所以然來。

這就是壹只普通的黑貓,能有什麽?

劉亮很快查到死者姓名是萬芳,生前是壹名大四的學生,社會關系比較簡單,他聯系上了萬芳的室友小晴。

根據小晴回憶,萬芳原本是壹個成績非常優異的女孩,只不過家境比較貧寒,還有半年就要畢業了,萬芳初入社會,開始有壹些奇怪的變化,她變得更加有錢,更奢侈,更愛慕虛榮!

原本清純的萬芳開始畫起濃妝來,並且經常不在寢室,每次回來都會帶不少名牌包包、首飾、衣服、她甚至將壹部分東西送給室友,雖然如此,出於嫉妒和偏見,室友仍對她敵意滿滿。

小晴見到她如此大的變化便問她是不是找到了壹個好工作,但每次都被她敷衍過去,於是在背後就有人猜測:她壹定是被某個有錢的老板包養了,而且甩掉了自己青梅竹馬的男朋友。

以上就是小晴所反映的實際情況,做完筆錄,劉亮沈思半天,說道:“小晴同學,那妳認為她與什麽人結仇過?”

小晴:“我們可從來沒見過那個有錢的老板,不過男朋友倒是挺可疑的,聽到萬芳的噩耗,我剛才第壹個想到的就是他,這肯定是他報復,他們分手兩個月都不到,萬芳就出事了!”

劉亮想到的第壹個嫌疑人也是萬芳的前男友,壹個瘦瘦高高的男生,戴著眼鏡,臉上似乎有些營養不良的男人,他叫孫宇。

孫宇聽到萬芳死去的消息幾乎癲狂起來了,他原本瘦削深凹的五官本就顯得有些陰沈,聽聞噩耗,極度的憤怒和悲傷讓他的臉扭曲得更加不成人樣,他大喊道:

“我要殺了那個王八羔子!”

劉亮壹把將孫宇按住,說道:“小兔崽子,我看萬芳就是妳害的吧,跟我回警局壹趟!”

李飛見到了嫌疑人孫宇,他仔細端詳著這個此時極度痛苦的嫌疑人,問道:

“妳說兇手不是妳,那妳說還有誰?”

孫宇:“當然是那個包養她的老板,其實我認識,我們畢業實習的時候在那裏上過班,萬芳本來就愛慕虛榮,被這個老板壹勾引就和我分手了!”

李飛:“哦?那老板已經包養她了,為什麽還要殺她,妳確定不是妳因愛生恨?”

孫宇握緊了拳頭,臉上的青筋暴起,壹字壹頓地說:“雖然我們分手了,但是我仍然愛她,我們可是從小壹起長大的,怎麽會殺她,我相信她只是禁不起誘惑才離開我的,對了,妳們怎麽不去查查那個老板,他叫趙炎壹!”

不久,李飛就找到了趙炎壹,趙炎壹年近四十,但是看起來依然很年輕,身穿壹身黑色西裝,壹表人才,這讓李飛想到了從黑貓的眼睛中的那個場景,壹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帶著壹個女人來到房間,但是他怎麽也看不清那張臉。

來到警局,李飛遞上壹張萬芳的照片給趙炎壹,說道:“妳認識這個人嗎?”

趙炎壹沒有表現出絲毫慌張的情緒,淡定地答道:“我當然見過,我們還好過壹段時間呢!”

李飛:“她死了,心臟被挖走了,妳知道嗎?”

趙炎壹微笑說道:“我們已經很久沒聯系了,怎麽,妳們懷疑是我殺的,還那麽變態?”

經過壹番審訊下來,結合犯罪時間、證據、動機加上兩人都有不在場證明,這些足以排除他們的嫌疑。

最終,案子陷入了僵局,只能暫時釋放兩個嫌疑人。

接下來的幾天案子絲毫沒有進展,這無疑讓李飛更加焦急了。

那只黑貓壹直待在警局的辦公室,它已經成為了這裏的常客,李飛看著縮在墻角的黑貓,眉頭緊鎖

他希望能夠從它身上找到某些線索或者是頭緒,但是遺憾的是這只貓不會說話。

他壹把抱起那只黑貓,它的眼睛仍然是那樣炯炯有神,但眼角有些淚痕,顯然它曾經哭過。

李飛望著貓的眼睛,有些失神,他很累,於是半躺在沙發上,他盯著黑貓的眼睛,漸漸失神...

他似乎見到了壹個穿著紅裙的女人,孤獨的身影融入進喧囂的都市,在五光十色中漸漸失去輪廓,接著,壹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朝著女人迎面走來。

他們來到了燈光流轉、喧鬧無比的酒吧中,在裏面找了壹個相對僻靜的包廂,點了很多酒。

許久,男人咳嗽了兩下,從錢包中拿出壹張支票:“這是五十萬,妳走吧!”

紅裙女孩說:“不行,我已經離不開妳了!”

男人戲謔地說道:“妳恐怕是離不開我的錢吧,雖然我很有錢,但是妳,我已經玩膩了,我只有這麽多給妳了!”

女人面露苦色,接連喝了很多酒,繼而說道:“可是,妳把我的心都給妳了!”

男人笑道:“妳確定妳說的是真的嗎?”他站起身來,朝著女人遞出雙手,繼續說道:

“那妳跟著我去壹個地方!”

男人扶著女人,壹直走到街角打車,出租車開了很久,在壹個非常偏僻的旅館前停下。

男人便帶著女人走入那間房,此房已經是第二次出現在這種情景下。

男人說道:“妳不是說把妳的心都給了我嗎,那我現在就取走吧,正好,我缺壹顆心臟,我雖然有錢,但是很快就沒命了!”

女人似乎喝醉了,很顯然她不勝酒力,她已經聽不清男人在說什麽了,在模糊的意識下,壹把尖銳的手術刀很快從頭頂落到胸膛。

她只剩下無力的掙紮,等她的那顆鮮活的心臟離開體外的時候,她什麽也感知不到了。

男人將心臟小心地放入壹個器皿中,露出自嘲的笑容,收拾完畢,他背上包,很快就消失在門外。

李飛看到自己朝著屍體邊爬過去,那是壹個黑乎乎的大血洞,他忍不往裏面鉆去,似乎有壹種動物的習性,也許鉆進去,他就能洞察壹切。

許久,李飛從這種幻境中醒來,黑貓溫順地趴在他的膝蓋上,他似乎睡了壹個很長的覺,他將黑貓放在壹旁,狠狠地伸了壹個懶腰。

李飛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也許這只貓真的有靈性,它不僅見證了兇案現場,而且還看到了女人死前所經歷的慘狀。

也許這就是真相,從這個角度試試,說不定能查出來什麽線索。

他急忙掏出手機,撥打劉亮的電話說道:“我有壹個線索,妳初步的屍檢是對的,兇手就是想拿掉死者的心臟用於移植,所以事先排查全市有心臟移植需求的,並且具有醫學背景的人,這個很重要!”

劉亮驚訝於李飛的判斷,但是絲毫不敢馬虎,立刻安排人手進行調查。

他們很快鎖定了壹個嫌疑人——丁錢。

丁錢曾經是心外科的大夫,巧合的是他已經患上了嚴重的心臟病,於三個月前辭職,他急需心臟移植,但因為自己是熊貓血,加上時間很短,配型很難成功。

這天,定錢悄悄來到醫院中,說自己找到了合適的配型,他希望同事們能夠幫他完成這個手術。

這顯然不符合醫院的程序,剛好醫院接到了警方的搜查通知,於是將此情況告訴警方,所以丁錢自投羅網。

丁錢最終落網,他很快便交代了壹切,他知道自己即使找到了合適的捐贈者,也很難移植成功,他大概預料到了自己很難活下去,於是打了壹個算盤,如果萬芳幫不了他,那就讓她給自己陪葬吧!

李飛問:“妳是怎麽知道萬芳有熊貓血,並且能夠配型成功!”

丁錢說道:“我養了壹只黑貓!”

李飛瞪著丁錢說道:“黑貓,這和萬芳有什麽聯系?”

丁錢蒼白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萬芳只不過是壹個愛慕虛榮,欲望泛濫的女人,她就是為了錢,還美其名曰把心都給我了!”

李飛吼道:“妳別轉移話題,我說這和黑貓有什麽關系?”

丁錢回道:“我知道它在妳那裏,它是壹只能通靈的貓,並且有敏銳的嗅覺!我用它找到了想找的人!但是這只貓竟然利用通靈之術暴露了真相,我是它的主人,它竟然敢背叛我!”

李飛想要說什麽,但是似乎有什麽堵住了喉嚨,它簡直不敢相信,這只貓竟然有如此能力,隨即他點了壹支煙,說了壹句十分荒誕的話:

“這只黑貓棄暗投明了,它是善良的!”

接著他繼續說:“連禽獸都知道善良,妳簡直禽獸都不如!”

丁錢繼續笑著說:“妳知道嗎,李警官,我是多麽嫉妒萬芳能夠活著,而且活得很滋潤,她是如此的虛偽,他並不愛我,卻說要把心都交給我了,我嫉妒她,更憎惡她!”

李飛望著被審訊燈照亮的墻壁,站起身來,撫摸著墻體,似乎要撫摸壹抹光。

“妳知道嗎?萬芳也許是真的愛妳,我從黑貓的眼睛裏看到的!”

丁錢不敢相信李飛說的話,他臉上淡定如水的表情不復存在,支撐著他謀殺的信念像那面堅固的墻壹樣轟然倒塌,他歇斯底裏、全身痙攣、口吐白沫...

丁錢心臟病發作,李飛立刻喊來早已經在門外準備的急救醫生,進行緊急的心肺復蘇,但是已經無力回天。

李飛嘆了壹口氣,但還有壹些問題始終讓他想不明白。

李飛來到辦公室,抱起那只會通靈的黑貓,它的眼角在流淚,他知道其中必定還有壹些隱藏的東西。

他有壹種強烈的預感,事件的開端並沒有丁錢所說的那麽簡單,那麽萬芳究竟是壹個怎樣的人,她又是怎樣壹步步陷入深淵的呢?

李飛盯著黑貓的眼睛,期待能夠從中找到答案:

進入到黑貓的通靈之中,就像自己是事件的主角,黑貓是如何還原死者生前所經歷的壹切,他不得而知,他就像看壹場以第壹人稱為視角的電影,然後結合自己的推理,大致還原出整個事件的真相:

事件回到孫宇分手的那壹天,孫宇拿著壹疊照片扔到萬芳的手中,說道:“好啊,妳竟然背著我勾引趙炎壹!”

萬芳說道:“怎麽可能,我從來沒幹過那種事!”

孫宇:“那這些照片怎麽解釋?”

萬芳:“我,我不知道!”

孫宇:“分手吧!”

很快萬芳就徹底成為了趙炎壹的小情人,她開始放縱,直到有壹天趙炎壹告訴她真相,希望她能夠對那個小子死心。

他摟著懷中的萬芳說道:“是我給了他壹筆錢,讓他背叛妳,趁機把妳灌醉,然後我就...”

萬芳冷冷地說:“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之後趙炎壹便見到了丁錢,那是趙炎壹大客戶的兒子,他是帶著萬芳壹起去見的。

於是萬芳就結識了丁錢。

這是壹個三十歲左右的醫生,長相帥氣,成熟而有魅力,家境殷實,是壹個妥妥的富二代。

丁錢曾經找過趙炎壹,希望拜托壹件事情,那就是找到合適的心臟,因為自己近些日子,心臟病有越來越嚴重的跡象,畢竟趙炎壹在這方面有很好的資源。

但是萬萬沒想到,這個最合適的供體就是萬芳,他們都擁有著同樣的稀有血型,這是趙炎壹在萬芳的職業體檢報告中得知的,事實上,丁錢早已經通過黑貓知道萬芳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丁錢求趙炎壹不過是拋磚引玉罷了,在此之前,丁錢還故意將趙炎壹出軌的事實告訴他的妻子。

終於,趙炎壹出軌東窗事發,為了保住公司,保住家庭,他只能甩掉萬芳。

於是他與丁錢合謀,趙炎壹笑著對丁錢說:“我就把萬芳讓給妳了,至於妳怎麽處理,那要靠妳自己了!”

趙炎壹萬萬沒想到的是丁錢用這種最極端的方式奪取了萬芳的心臟。

假如孫宇沒有收那壹筆錢,他不會選擇分手,萬芳就不會落入趙炎壹之手,更不會碰到丁錢。

萬茜不知道丁錢的心臟病,只知道他是壹個看著很高大,但有些體弱氣虛的人,他文質彬彬,極富有男人韻味,她以為重新愛上壹個男人就能擺脫過去的壹切,就能夠找到幸福。

可她自以為的幸福,確是人間地獄。

李飛從黑貓的通靈中醒來,這就是壹個在人性之惡中隨波逐流的女人,他起初以為萬芳右前臂上的富江少女代表著毀滅壹切的欲望,但毀掉她的是人性無盡的惡意,孫宇和趙炎壹雖然法律上無罪,但他們將永遠活在道德的黑暗之中。

李飛用大拇指擦掉黑貓眼角的淚痕,然後撫摸它起伏的身軀,他終於明白了最後壹件事情,黑貓為什麽要鉆進萬芳的胸膛:

也許它這雙眼睛已經見識過太多的惡,外面很冷;只有待在那裏,它不僅能利用通靈知曉主人生前的壹切並將真相告知他人,更能在此處感受到人內心善的溫暖!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