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3月16日上午9點左右，北柵街中段中國農業銀行北門支行院內，警車呼嘯進出。在已經拉起的警戒線外，聚集著圍觀的人群。人群中不時有竊竊私語:
"我聽說銀行的金庫被盜了."……
“不是說偷了50多萬嗎？過了壹段時間，變成了80多萬。”……
“哦，我在裏面的錢會被偷嗎？”……
“我得趕緊把錢取出來，以防萬壹。”……
"……"
2.
在北柵銀行支行的院子中間，表情凝重的市公安局局長王衛國利用剛分配完任務的短暫空檔，仔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這是壹個新建的長方形庭院，剛建成使用兩年多壹點。南面臨街的壹排平房是銀行的營業辦公室，東面是支行的正門、接待室和圍墻，西面是圍墻、車庫和自行車存放處，北面是壹棟四層的辦公樓，實際上是五層，地下還有壹層。樓的入口在整棟樓的中間，要走四五步才能進去。進去後，左邊和右邊分別是值班室和警衛室。向下是負壹層，西端是金庫。金庫前還有壹個“值班室”。金庫的上方，也就是壹樓的西半部分，是設備機房。其他地方屬於辦公區。
正是這個不倫不類的地下室讓王衛國感到困惑:如果是地下室的話，離地面壹米左右，更高的部分沒有窗戶，與整棟樓的墻壁融為壹體，所以根本不是地下室。更讓他不解的是，作為銀行最重要的金庫，除了門口的壹個監控探頭，並沒有其他防禦設施。
“王局，我查出來了。”市局刑警隊隊長劉星嘴裏含著熱氣從樓門口跑過來。
“多少錢？”
“65438+20萬多。讓他向妳匯報。”劉星轉身向從分局走來的王局長招手，說:“快點。”
“壹個* * *被壹百個偷了...壹百二十八萬六千……”我能聽到顫抖的聲音來自我所有的力量。
“好吧，妳得放個衛星。”顯然，這個數字讓王主任大吃壹驚——要知道，當時的人民幣最大面額是10元，壹般人的月工資是100元。
“那個洞……”當王轉頭問劉星的時候，大門口響起了汽車喇叭聲。下車的是丁忠市長，他急忙迎了過去。
3.
當天下午，第壹次案例分析會在距離北柵分局最近的分局會議室召開。
“大部分同誌已經到了。我們現在開會吧。”王主任環視會場後說:“今天發生的銀行金庫被盜案，金額之大，在我市是前所未有的，在全國也是極為罕見的。由此產生的震撼和影響....現在讓劉隊長給大家介紹壹下案情，然後我們再進行討論。”
王話音剛落，身著便衣、平頭、身材健碩的劉星起身走到會議室前臺——墻上掛著壹塊大黑板，上面可以繪聲繪色地畫出案件線索示意圖，這是刑警破案時的慣用手法。
“我們今天早上8點05分接到報告。報案人叫孔繁仁，是北柵銀行支行辦公室分管安全工作的副主任。他是在接到金庫值班警衛李佳的電話後才報警的。據他自己說，他當時不相信是被偷的，打算先去銀行。但是路上想了想，怕自己擔不起遲報的責任，就給我們報了。當然，這需要進壹步落實。
我是第壹個到達現場的人。據現場兩名倉庫保管員和兩名保安介紹，他們像往常壹樣在7點半左右進入金庫，準備提取送往各個銀行網點的現金。進去後首先發現金庫西墻的洞是李甲。當他們發現架子上存放的現金明顯少了，才意識到金庫被盜了。
所以，為了不破壞現場，四個人趕緊退出了金庫。當時，這四個人沒有選擇先報警，而是由李家祥先給他的領導孔繁仁打電話，報了盜竊案。孔繁仁雖然比我們先到現場，但他是在我們到達後才和我們壹起進入金庫的。
在犯罪現場，我們檢查了保險庫的門，鑰匙和密碼保險裝置都完好無損。在金庫的地面上，我們得到了四個清晰的腳印，在離地面兩米的洞裏發現了壹個按鈕。除此之外，金庫裏沒有其他線索。經銀行清點，被盜現金1.28萬余元。
在保險庫墻上的那個洞的另壹端，也就是從分公司分離出來的壹間屬於火柴廠的空房子裏，我們發現了許多線索。
這間房子是火柴廠用來安置單身工人的周轉房。壹排有八個房間，還有兩個空房間。這是其中之壹。這壹排房子的外墻距離拱頂外墻只有15 cm。“劉星舉手示意只打了壹半，然後接著說。”在屋內發現大量垃圾和挖坑留下的壹些生活垃圾，有煙頭、空煙盒、雞骨頭、面包包裝、礦泉水瓶、壹套氣割設備、壹根鋼筋、兩把錘子、壹把鏟子、壹個沖擊電鉆、壹根麻繩、壹個新麻袋和壹堆糞便。可以斷定，嫌疑人住在這裏的目的是挖洞，以便進入金庫，從這裏盜取現金，轉移錢款。"
劉星原本打算就此打住，以便聽聽是否有人提問。但我聽到王局的命令:“繼續。”
“讓我們來看看這個洞。”說著，劉星邊在黑板上畫著，很像講臺上的老師。
“這個洞壹般是不規則的圓形，最大直徑48厘米，最小直徑42厘米。身材偏瘦或者中等的人完全可以過。墻體的洞口厚度為51 cm，整個墻體為混凝土，墻體內有兩排直徑為2.2 cm的鋼筋，可以說是極為堅固。
讓我們看看洞的位置。拱頂的洞口下緣距地面2.1米，上緣距屋頂僅23厘米。在洞另壹端的房子裏，洞的下緣在地面上刻意挖的壹個小坑裏，距離地面約10厘米。也就是說，在挖這個洞之前，我們不僅要知道拱頂的位置和結構，還要仔細測量，以避開拱頂。誰能做這個？劉星停頓了壹下，見他們暫時沒有質疑的意思，然後繼續說道。
“有壹個疑問。在墻上開這麽大壹個洞，肯定會引起很大的噪音。但據初步了解，最近壹周分公司員工確實聽到了白天挖墻的動靜，但都認為聲音是內部裝修下的三樓傳來的。最近上夜班的員工都說沒聽過挖墻的聲音。如果值班室離金庫稍微遠壹點，可能聽不到，那麽住在那排房子裏的火柴廠工人無論如何都會聽到聲音，假設晚上有人割墻。不過他們也表示，從來沒有在晚上聽到過挖墻的聲音。由此能否得出嫌疑人只在白天挖墻，而且是與三樓施工同時進行的結論？如果是這樣的話，再次說明嫌疑人應該熟悉分公司的內部情況和法律。”劉星講完後，看到大家都在沈思默想，王主任也沒說什麽，就補充了壹句:“我就介紹到這裏吧。”然後回到妳的座位。
“種種跡象表明，這個案子即使不是內部人作案，也是內外勾結。我們必須首先從分公司內部開始調查。”主管刑偵的副局長魏明亮率先打破沈默。
“這麽多錢——壹百多萬至少得有兩三百斤重，至少得兩人以上共同作案，而且很可能是用汽車轉移的。”
“這個拱頂怎麽會在地面之上呢？再說，怎麽能不在裏面安裝監控設施呢？”
……
“同誌們，先安靜壹下。”過了壹會兒，王打斷了大家的議論聲。“我宣布，3-16特大盜竊銀行專案組現已成立，總部設在這裏。我是組長，副組長:副局長魏明亮，局長黃依然，隊長劉星。從現在開始，在技術部門的檢測結果和新線索出來之前，工作重點暫時放在調查與北柵銀行支行相關的可疑人員和跡象上。重點是了解和熟悉分支機構金庫情況的人員，與分支機構聯系密切的人員，以及對事發現場附近人員的走訪...對於留在現場的每壹件物證，都要有專人負責追查。我會在下面分配具體任務……”。
會後，大家壹收拾，被留下的劉星就等到了他期待的那句話。
“來吧，陪我再去壹次那個房子。”王主任邊說邊向門口走去。——劉星從特種部隊退伍，工作能力強，深得王主任賞識。
4.
第二天早上的會議規模出乎劉星的意料。不僅地點搬到了局裏的大會議室，全市各警種、區縣領導甚至重點派出所所長都參加了。會議的氣氛極其嚴肅和莊重。
“同誌們，3-16這個大案，不僅驚動了省廳，而且高度重視，給我們下了命令，十天之內必須破案。”王主任掃視著在場的每壹個人，用悲壯的語氣大聲講話。“同誌們，考驗我們的時候到了。為此，我們要動員全局，不惜壹切代價按期完成任務……”。
會後，壹個重圍迅速落到了大城市的每個角落。
不能說這種常規調查沒有效果。畢竟，大量積累的案件或可疑案件在短短幾天內就被迅速清理和查出。但是，他們與3-16的案件無關。
時間很快就到了第五天晚上。按照慣例，每天不管多晚，專案組的案情會議都是堅定的。因為壹直沒有找到案件的突破口，大家都有壓力。尤其是作為組長的王衛國，此時，圍坐在會議桌旁的其他人，全都低頭沈思起來。而他雙手抱胸站在窗前，凝視著窗外的夜空，仿佛他需要的答案就在漆黑的夜空中。室內空氣壓抑而緊張。
在過去的幾天裏，王衛國每天都會接到上百個電話、指令和反饋，同時也有上百次的沮喪感...加上連續熬夜，五十多歲的他顯得非常憔悴。但他仍然堅守總部，並不斷反思:
有什麽問題？與銀行分支機構有關聯的人，甚至所有最近去做生意的人，都壹壹拜訪過，壹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我問了幾乎所有的就業市場，即使是看起來像農民工的人，要麽說沒幹過砸墻的活，要麽說幹過但和金庫無關；……
偵察方向錯了嗎？設計施工、水電安裝等。與保險庫有關，但所有到過附近和進出保險庫的人也都壹壹拜訪過，但沒有發現可疑跡象；現場遺留的氣割設備、錘子、鋼鉆、電鉆、煙頭等物品都壹壹查過，甚至連生產廠家、購買者、使用者都查過，卻找不到最終的蹤跡；例如，經核實，該鋼筋是從市物資局下屬的四平路門市部售出的，買方為市第三建築公司。能使用它的團隊甚至不知道它是什麽時候丟失的，在哪裏丟失的，所以無法查出這根鋼筋的最終去向。甚至對可能成為交通工具的汽車、摩托車也進行了廣泛的調查，甚至破獲了幾起盜竊案，但都沒有發現使用的線索。……
是因為調查人員的工作不夠認真嗎？是嗎...正在王衛國深思的時候，對講機傳來了聲音。
“劉隊...劉隊...這是王雷。請回復。”從對講機裏傳來的清晰的聲音打破了房間裏可怕的寂靜，打斷了王衛國的思緒。
“這是劉星。去吧。”
“我拜訪的對象剛剛回國。據他說，前段時間，他聽壹個上了年紀的人說，他好像做過砸墻的工作。但他也說那個人大約五十歲。雖然不符合考察條件，但我還是覺得應該向您匯報壹下。”
“他認識那個人嗎？”劉星急切地問道。壹聽到“砸墻”這個詞，所有人都警覺起來——砸墻的人要麽是罪犯，要麽認識罪犯。找到砸墻的人，無異於破案。
“我不知道。他在公交車上從旁邊的兩個人那裏偷聽到的。”這句話讓在場的人瞬間像氣球壹樣泄了氣。
“兩個人？什麽樣的兩個人？”
“兩個男人，壹個五十歲左右，另壹個差不多年紀，但壹個是啞巴。”
“詳細記錄時間、地點和特征。我們明天見。”
這個看似不靠譜的消息，因為含有“撞墻”的成分，還是引起了王衛國和劉星的註意和關註。那次會後，王衛國專門囑咐劉星找出那條不算線索的信息。
5.
兇案發生後的第六天中午，當劉星艱難地找到住在郊區壹個村子裏的那兩個人——昨晚對講機裏提到的那兩個人時，他瞬間被壹股巨大的失望籠罩。因為兩個人都五十多歲了，壹個是啞巴但不聾，壹個是不聾但有點遲鈍。然而，在簡短的詢問後，他被巨大的興奮所包圍。因為，從這兩個人的描述中，劉星還是可以斷定他們雕刻了金庫的墻壁。
在回市區的路上，劉星開車送走了兩個人，他接通了王局。
“好！快！”王衛國的回答極其簡單有力。是處於極度疲勞期的人，最迫切的欲望會在瞬間得到滿足。
伴隨著警笛聲，劉星迅速帶著這兩個人來到了案發現場。答案在意料之中。然而結果卻出乎意料——會說話的人根本無法描述雇傭他們砸墻的人。別說長相，就連身高都會壹米八，壹米七甚至兩米。即使後來的王把他們請到局裏恭敬詢問，也沒有問出更清晰的輪廓。其實不是他們不配合，而是他們的智力有問題。
就在大家壹籌莫展的時候，多虧了預審辦公室的李主任，我們想出了壹個辦法。他把他們帶回屋裏，買了面包和烤雞，答應他們只要能做好他們以前在這裏做的每壹個動作，就給100塊錢。
事後證明效果很好。參與現場觀摩的人員回到會議室，開始了集中討論。
“我看這兩個人在這裏砸了三天墻。”預審辦公室李主任說。
“他們應該在開始撞墻之前就在外面聽到了。沒有聲音，我絕不砸墻。”
"他們進了房間後就沒出去過。"……
“現在看來，發生的事情應該是……”王主任掃了壹眼大家，慢吞吞地說:“分局裝修後的第三天，壹個人在汽車站附近找到了這兩個剛進城找工作的人，用面包車把他們送到了家裏。答應每人每天100元，控制飲食，條件是不能出去被發現，白天樓上有動靜才能挖墻。三天後，在墻沒有被鑿穿的情況下，他們被壹輛面包車送回了汽車站。然後，我就壹直呆在家裏，再也沒有出去過，直到今天我們找到他們。”
“是的。事情應該是這樣的。”魏副主任說。“我們必須再次從貨車開始。”
“我們查過的車還少嗎？”王主任看著他說:“再說，我們還有時間嗎？”
“不知道妳有沒有看到，啞巴已經這樣做過兩次了。”劉星左手側著筆的壹端，右手壹碰到筆的另壹端，就趕緊收了起來。說:“這是不是說明鋼鐵是熱的？如果是熱的，說明鋼剛打磨過，但在室內無法打磨，只能在室外打磨。”
“這個想法不錯。這麽粗的鋼鉆，砂輪既不能打磨，也不能淬火，只能在鐵匠鋪做。”王衛國的眼睛放出光芒，欣賞地看著劉星。
“而且是在打鐵店附近。我馬上去查。”劉星說著站了起來。
“對，多帶些人。”
6.
在距離案發現場1000多米的中正街北端的壹個角落裏，劉星找到了壹家鐵匠鋪。當他把作案用的鋼筋給鐵匠看時，旁邊的鐵匠兒子先開口了:“我知道這根鋼筋。還是我被淬火了？”
“能詳細說說打磨鋼筋的人是什麽時候來的嗎？長什麽樣？”劉星內心充滿了狂喜和興奮，但他仍然不停地問。
“妳是做什麽的？”這個年輕人雖然身體強壯，但是臉上卻露出了略顯稚嫩的表情，疑惑地問劉星。
“我叫劉星，我是市局刑警隊的。妳叫什麽名字？”劉星也感覺到了自己的無禮，她的語氣緩和了許多。
“原來妳是警察！我的名字是霍峰。”霍峰的眼裏突然充滿了羨慕，接著說:“我也想當警察，抓壞人。”
“嗯，現在有壹個大壞蛋，我們需要妳的幫助來抓住他。”
“在哪裏？”
“就是那個拿著這個鋼鉆來找妳打磨的人。”劉星指著鋼鐵，眼睛盯著霍峰，她說。
“那個人在我看來也不像好人。”
“妳還記得他長什麽樣嗎？”
“那個人好厲害，而且這裏有內奸。我當然記得。”霍峰自信地指著自己的右下巴說道。
“走，妳跟我去局裏慢慢聊。”劉星激動地拉著霍峰的手。
在會議室裏，王衛國剛剛和霍鳳剛談完話，就興奮地向劉星下達命令。
"通知所有調查小組，立即把可疑人員的照片送到會議室."
時間在流逝。直到四個半小時後，直到深夜11點15分，直到看到1125的照片，才聽到霍峰驚訝而洪亮的聲音:“就是他！”——這句話成了破案的關鍵。後來因為立功被聘為正式人民警察。
會議室裏，所有壹直在焦急等待的人散發出來的沈悶空氣，瞬間被這歡快的聲音炸開。在掌聲中，王衛國把19歲的男孩霍峰抱在懷裏。他激動的眼睛裏充滿了淚水，但他沈默不語。房間裏有人笑，有人哭。這並不容易！連續六天，不白不黑的戰鬥終於讓案件有了突破。
照片中的男子叫盛偉強，是第三建築公司的員工。他今年三十九歲。他和北柵銀行的支行沒有關系。發他的照片只是因為他五六年前有打架被勞教的記錄。不僅是霍峰的鑒定可以確認盛偉強是肇事者，分局已經核對過的鋼筋在第三建築公司——盛偉強的工作單位丟失的結果也是如此。
劉星負責淩晨抓捕。他先在盛偉強住的平房外做好監控，然後潛到窗戶下。通過撥打盛偉強的BB機，他用鈴聲確定了自己的位置。準備和抓捕都很完美，結果卻很糟糕——盛偉強剛被帶出家門，就因提前服毒倒地身亡。
這種巨大的變化讓專案組成員感到震驚和沮喪。要知道盛偉強絕對至少有壹個幫兇。如果那個家夥得知盛偉強自殺或者被抓，無論是選擇藏匿、潛逃還是自殺，都會給案件的偵破帶來難以想象的災難性後果。要想避免這樣的被動局面，就得在天亮前控制住那個夥伴。然而，別說控制，現在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7.
淩晨兩點，專案組總部的空氣又變得緊張起來。
“雖然這次我們吃了經驗的虧。但是，我認為，盛偉強的幫兇，還得從他最熟悉、最好的朋友那裏去找。”魏副局長所謂的“損失”，無非是說盛偉強和分局之間沒有聯系，而不是說原案犯壹定和分局有密切關系。
“我同意。沒有人會選擇壹個他們不信任的人來執行斬首行動。”劉星接著說道。
“就算不信任我，至少也得是很熟的朋友。”……
我想這麽做。見大家都不說話了，王主任拋出了自己的方案，最後補充了壹句。“這是形勢所迫，真的很無奈。”
由於警車不停地來來回回，早上5點半，局裏的會議室裏，陸續請來了盛偉強的單位領導、街道幹部、段民警...早上六點半，已經是黎明時分，與盛偉強有密切交往的四人的住處已經被便衣警察嚴密監視。而僅僅過了壹個多小時，其中壹只狐貍的尾巴就露出來了——王皓，和盛偉強壹起裸奔長大的閨蜜，也是四個監控對象之壹，嫌疑最大的家夥獨自潛入了盛偉強家附近。
這是劉星所期望的。埋伏在盛偉強家裏的劉星不讓盛偉強的媳婦出門，以防不測。她剛剛在屋裏回答了王皓的問題。“妳生哥還沒起床。”王浩聽到回復後匆匆趕回家。根據命令，監控人員沒有對王浩采取行動。
大約壹個小時過去了。王皓再次出門，方向還是盛偉強家。此時，作為總司令，王衛國的神經開始高度緊張——是抓還是不抓必須馬上做出決定？事實上，對於罪犯是兩個還是兩個以上，專案組內部意見不壹。如果是兩個人，那麽應該是早上抓的；但如果不止壹個人，現在抓捕無異於打草驚蛇，審訊順利。壹旦遇到拒不交待的嫌疑人，會嚴重影響破案進程。畢竟這個時候王皓是唯壹的線索，絕對不能斷。
最後，王衛國決定繼續冒險——暫時不逮捕。但劉星被通知盡快撤出盛偉強家，並鎖上門。王皓看見成偉槍的家關門後，成了壹只受驚的小鳥。驚慌失措的王浩迅速回到家，在公用電話亭打了壹個電話。這正是王衛國所期望的。他了解到王浩的家裏還沒有安裝電話。按照他的推斷，就算王浩發現盛偉強出事了，假設有同夥，那麽他也會聯系他；如果沒有，他會攜款潛逃；沒有掙紮，選擇自殺的概率很小。因此，當王衛國聽到王浩在電話中的消息後，果斷下達了“立即抓捕”的決定，防止接到電話的同夥逃跑。
王浩被抓後，也從他身上搜出了氰化鉀。只是在盛偉強的最後壹次教訓之後，劉星帶領的抓捕人員沒有給他任何吞下去的機會。起初，對王浩的審判異常艱難——他是壹個頑固的逃犯。不管他問什麽，他都沈默不語，壹句話也不說。
突破口是從他撥打的電話打開的。經查，該號碼是壹個長途電話，機主是鄰省某市壹位名叫張穎的女士。通過進壹步調查，張穎的丈夫名叫金達，金達是盛偉強的遠房表親。正是因為掌握了這些信息，王皓的再審才壹炮而紅。——當經驗豐富的審訊主任李多次暗示盛偉強放棄他，尤其是指名道姓的某市金大之後，徹底擊潰了綠林好漢重兄弟情誼的心理防線，讓他相信自己的被捕是盛偉強背叛的結果。
到了命案發生後的第八天淩晨，隨著王浩的徹底招供，案情基本清楚:盛偉強恰好在兩年前，也就是北柵銀行支行金庫施工期間，在街對面的壹個工地上打工。他抽空在分公司工地轉悠，偷偷測量記錄金庫的信息。不得不承認盛偉強很有心機。即使在他因賭博而負債累累的時候，他也沒有輕易冒險去實施他蓄謀已久的盜取金庫的計劃，而是默默觀察，等待，尋找合適的時機。直到兩年後，他看到分公司三樓正在裝修，火柴廠隔壁的房子正好空著。於是，他偷了壹把鑰匙，雇人把墻削到只有四五厘米厚，就提前辭職了。
盛偉強的行動計劃在實施前就告知了王浩，但王浩並未參與削壁過程；金達是在偷金庫的前壹天從外地開車過來臨時通知的。而告知的目的只是想用他的車轉移被盜的巨款。
8.
雖然金達上午接到了王皓的電話，但王皓並沒有明確說盛偉強出事了，只是說可能出事了。這讓他覺得自己很幸運。直到下午，他在BB上給王皓打電話，卻聯系不上的時候，他才開始做潛逃的準備——他訂了第二天早上飛南方的機票。雖然他晚上躲在壹個偏僻的旅館裏，但他的所有行動都受到了當地警方的嚴密監視。
抓捕金大的任務相對輕松順利。因為鄰近省份的公安部門已經接到公安部的命令，要全力配合。9日淩晨，被當地公安部門監視了近壹天的金達和被趕到執行抓捕任務的劉星在酒店房間裏戴上了手銬。
3月26日淩晨壹點。在燈火通明的3-16項目指揮部裏，雖然坐著十幾個人，但壹片寂靜。只有墻上的鐘發出有規律的滴答聲，所有的人都在焦急地等待著劉星隨時打來的電話。他們不確定即將到來的消息會讓他們的神經保持緊張還是完全放松。
坐在中間的王衛國，經過九個多晝夜的煎熬，他的眼袋已經腫了很多，眼圈黑的也越來越明顯。在已經被忽略的花白頭發的映襯下，顯得異常蒼老和憂傷。然而，他的背依然堅挺。
“嚓...嚓……”雖然桌子上的漢顯BB機很安靜，但還是吸引了大家的目光。王衛國以最快的速度拿起BB機，小屏幕說:“王駒，快去睡覺！任務已經完成。”
“任務已經完成。”王衛國把手放在桌子上，把BB機遞給他旁邊的人，好像在自言自語。
歡呼聲戛然而止後，響起的是導演王衛國淋漓的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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