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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到燈塔去》

讀了英國女作家弗吉尼亞?伍爾夫的讀書筆記與日記選,又看了講述三個不同時代的女人和她的代表作之壹《達洛維夫人》之千絲萬縷聯系的電影《時時刻刻》以後,我看了她的另壹部代表作——《到燈塔去》。

這部作品是伍爾夫於1927年創作的長篇小說,是傾註心血的準自傳體意識流小說。小說以到燈塔去為貫穿全書的中心線索,寫了拉姆齊壹家人和幾位客人在第壹次世界大戰前後的壹段生活經歷。

書摘:

第壹部:窗

P48她對自己包圍保護別人的能力是如此自豪,因而簡直沒有給自己留下壹個能使她了解自己的軀殼;壹切都毫不吝惜給掉了,用盡了。

P63她們都壹定得結婚,因為在這整個世界上,無論她得到什麽樣的榮譽的桂冠,或獲得了什麽樣的勝利,無可爭辯的壹點是,壹個沒有結過婚的女人失去了人生最美好的部分。

可是,莉莉會說,她還有父親;她的家;甚至,還有她的畫。但這壹切和結婚相比顯得如此微不足道、如此小孩子氣。然後,隨著夜的過去,她會拼死鼓足勇氣,力陳自己屬於普遍規律之外;她為之辯護;她喜歡單身的生活;她喜歡按本性生活;她不適於婚姻生活。

P66讓任何人看到她(莉莉)三十三年生活的殘余,她每壹天生活的積澱,混雜著她壹生從未吐露從未揭示過的隱秘,實在是太痛苦了。但同時卻又令人感到極其興奮。

P74在這兒建壹家模範奶牛場和壹家醫院——這兩件事情她很想親自去做。但是怎麽做?帶著這麽壹大群孩子!等他們大壹點,也許那時候她會有時間;等他們都上了學以後。

可是她永遠也不希望詹姆斯長大壹天,卡姆也壹樣。她希望這兩個孩子永遠保持現在這樣,是淘氣的小鬼,快樂的天使,她永遠不想看到他們長成長腿的怪物。

P76生活是某種真實、私密的東西,她既不和兒女也不和丈夫分享。在他們之間進行著壹種交易,其中她是壹方,生活是另壹方,她總想占上風,生活也想占她的上風;有時候他們談判(當她壹人獨坐時);她記得有過壹些了不起的和解場面;但奇怪的是,她必須承認,大多數時候她感到她叫作生活的這東西很可怕,充滿敵意,壹有機會就很快向妳猛撲過來。還有那些永恒的問題:痛苦、死亡、窮人。即使在這兒,也總有壹個女人因患癌癥而不久人世。可是她卻對所有的孩子說,妳們將經歷這壹切。

P79他們上床以後才能感到輕松。這時她用不著顧忌任何人。她可以獨處,可以處於自然狀態。這正是現在她常常感到需要的——思考;甚至連思考也不要。只要靜默;獨自壹人。壹切外擴的、絢麗的、語言的存在和行為都消失了;人懷著莊嚴感縮回自我,壹個楔形的隱秘的內核,是別人所看不見的。盡管她直挺挺地坐著,仍繼續在織襪子,但正是這樣她感受到了自我;而這個擺脫了壹切身外附屬之物的自我可以自由地從事最奇特的冒險。當生活的活躍程度暫時減低時,體驗的領域顯得無邊無涯。她想象,人人都感到具有這種無窮的內心資源,我們的外表現象、人們以此了解我們的東西簡直是十分幼稚的。

P82人,總是抓著壹些零星事物不情願地把自己從孤獨中擺脫出來,如某種聲音、某種景象。

P86要是安德魯拿到獎學金,他會為他感到非常驕傲,他說。要是他拿不到她也同樣為他感到驕傲,她回答說。

P91有許許多多的畫她還沒有看到過;不過,也許不看更好:看了只能使妳對自己的作品感到不滿絕望。班克斯先生認為這種想法可不能過了頭。我們不可能人人都成為提香,也不可能人人都成為達爾文,如果沒有像我們這樣的蕓蕓眾生,會不會有妳的達爾文和提香。

P140有壹天妳會和她壹樣幸福的。妳會比她幸福得多,她補充道,因為妳是我的女兒,這是她話的含義;她的女兒壹定要比別人的女兒幸福。

第二部:歲月流逝

P186彼此分開卻又似乎親密***屬;壹高壹低,卻神秘地相互關聯。

P188為什麽不接受這壹切,滿足於這壹切,默許並順從於這壹切呢?

第三部 燈塔

P195這才是悲劇——不是靈柩、遺骸和壽衣;而是孩子受到強制,精神受到壓抑。

P221使人無法忍受的是他那極度的盲目和專橫,它破壞了她的童年,引起了痛苦的風暴,以至於知道現在她還會在半夜驚醒過來,氣得渾身發抖地記起他的某個命令或蠻橫無理的態度:“幹這個”,“幹那個”;他的主宰壹切:他的“服從我”。

P228妳不得不對她說,事情的發展全都違背了她的意願。他們那樣很幸福;我這樣很幸福。生活完全變了。她總結了雷勒夫婦的生活、感到自己勝過了拉姆齊夫人,她永遠也不會知道保羅如何到咖啡廳去,並且有個情婦;不會知道他如何坐在地上,明塔給他遞工具;不會知道她如何站在那裏畫畫,沒有嫁人,甚至連威廉·班克斯也沒有嫁。

P259壹個人對別人的看法中多半都是荒唐的。這是為了服從於自己的個人目的。

P268但是他的父親從不誇獎他,詹姆斯冷冷地想。

P270他非常高興,不願任何人分走壹點點他的喜悅。他的父親誇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