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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百態――雲南導遊面面觀之壹

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而行萬裏路,不如閱人無數。《紅樓夢》裏也說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雲南之行,和我們接觸最多的就是當地的導遊了。十天裏,安排我們食、住、行的分別有三位導遊,每個導遊都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段子手”――布布

布布是昆明的導遊,安排我們遊覽昆明和大理兩條線路。布布長得很漂亮,每天都畫著精致的妝容,穿著得體的服裝,壹把小花傘時刻不離手。她刻意的介紹和流露出來的驕傲與自衿中,顯示出她的高端大氣上檔次。從和她的初次見面到匆忙消失,在汽車上的每壹段導遊解說詞,壹個接壹個的包袱不停地甩出來,讓我們這群剛進入狀態的傻缺們壹直興奮著,激動著,頭腦發熱著。

她說自己是個大學生,畢業於雲南大學旅遊管理系,和赫赫有名的連殺四人的馬加爵同壹個學校,差不多同屆不同系。她說馬加爵殺人固然可惡,但是他是因為太窮了,連菜湯都喝不起,同時又受到太多的侮辱,諸如謾罵,洗臭襪子,給壹個女生寫信,竟被女生把情書當眾撕掉扔在他臉上,於是他終於被最後壹根稻草壓死,用斧頭連砍四人。我不知道她講述這樣血腥的故事給我們聽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她是同情馬加爵,還是對那些隨意侮辱他人人格的校友們有所譴責,亦或是對馬加爵行為的贊同與否,總之有些怪怪的,但不可否認,大家都聽得屏氣凝神。她話題壹轉,說道:“當第五個同學進入寢室時,他卻放下了斧頭。當犯罪心理學專家問他為什麽要放過這位同學時,他說這位同學曾經買了壹份飯讓他吃飽了。”接著,她語重心長地勸慰我們,壹件微不足道的善事,就能挽救自己的生命,所以在坐的出來旅遊,就更應該多做善事啊!然後,她就開始講述雲南的貧窮,說我們去旅遊,哪怕買壹瓶礦泉水,也是為調動雲南的經濟發展做貢獻,是給貧窮的邊區百姓送福利,所以她感謝我們的到來,會盡心盡力做好工作雲雲。初次聽到這段話,迅速點燃了我們心中的那份虛榮。

布布介紹自己從事導遊工作已經九年了,在業內是佼佼者。然後開始闡述作為導遊的艱辛,沒有休假,不能陪兩歲的女兒等等。她對網民們炒作的雲南導遊素質差,打人等之類的新聞甚為憤慨,對壹元錢去雲南旅遊,壹點都不購物,還把導遊告上法庭的內蒙古兩位老師大加譴責,表示不屑。接著又講述了她剛剛送走的散客團隊壹遊客錢包丟失,撥打了110事件,她陪去派出所,結果通過行車記錄儀,發現是同壹團隊裏的另壹遊客偷拿的錢包。然後她又講了幾個當地百姓撿了手機及時歸還給遊客的事件,說是本地人特別純樸,直率,壹個腸子通到底的。反而倒是遊客來自全國各地,誰也不知誰是什麽樣的人。我們壹片靜默,思量著我們不是那壹毛不拔的人,是自己買了飛機票,交了不算少費用,和當地旅行社訂好相關合同而來的旅遊團,同時暗自慶幸這次壹起出來的幾乎都是同壹單位的要好同事,都是知根知底的朋友,不存在什麽陌生人。壹個又壹個意味深長的故事似乎那樣的真切,又那樣的巧合,全讓這位有心的布布碰上了,講給作為遊客的我們聽。潛移默化,潤物無聲,這是多麽高超的教育藝術啊!

接下來的兩天裏,布布說會適當地調整行程,按合同上的時間節點把我們安排好。果然每天的景點都是那樣的緊湊與匆忙,似乎在搶時間壹般,讓我們頗覺不過癮。當我們問她接下來去哪裏時,她壹臉神秘:“保密!”

也難怪,第四天還真是她的重頭戲,雲南某民族文化交流中心,其實就是賣翡翠的大商場。在大巴上,她又開始講壹個個段子。在她還是小姑娘時,剛剛開始工作,碰到來跨境旅遊的幾位“大哥”,帶著幾萬元的不銹鋼的高級行李箱,從昆明這兒過境,去緬甸參加翡翠原石公盤,把她帶過去了,賭了幾塊原石,結果解出壹塊高級紫翡翠,大漲特漲,然後賣給她壹件壹萬多元的翡翠項鏈,她帶團去香港遊玩時,被賣寶石的店長看到了她的項鏈,表示要花上三倍以上的價格買,然後那位壹直和她有聯系的劉哥叫她別賣,還會漲。這段故事情節曲折,在她繪聲繪色地講述中,我們仿佛身臨其境,心情隨之跌宕起伏。聽著聽著,我覺得甚是熟悉,似乎在哪篇網絡長篇小說中看到的片斷,是《黃金瞳》還是啥的?我反復思量,總之,不知道小說來源於生活,還是生活再現了小說?

接著她又大大方方地曬起幸福,什麽媽媽過生日,孝順的他們姐弟擺了宴席,又買了兩三萬的玉鐲啦,什麽父親早年間為他們姐弟倆各買了玉佛和玉觀音啦,當時僅用了壹個月的工資,現在也值好幾萬啦,什麽老公為她買了上萬的包包,被她責罵了,還不如給她買翡翠呢!我默默地給她算了壹筆賬,哇塞,這是壹白富美啊,至少有上百萬的家資了,據她說自己還開了壹家服裝店呢!還這樣跟著我們起早貪黑的拼啊,果然是馬太效應,有錢的更有錢,像我們這些拿死工資的,有點時間,加了點補貼,就出來浪,豈不是窮的更窮啊!

當然還販賣了關於中國特有的玉石文化。諸如國字就是大口框加個玉字(其實她忘了繁體字的國字壓根兒不是這麽寫的),國之重器玉璽,以及帶玉字的成語等等。總之聽得大家壹楞壹楞的,偶爾還跟著附和幾聲,得到布布的大加贊賞。最終回到正題――買玉。她又抖出壹段子,說是做了個夢,夢見夜晚大家和她借針線,要把錢包縫起來,於是就嚇醒了。接著她壹臉真誠地說這是和她業績緊密掛鉤的,希望大家配合他的工作,別讓她剃光頭,做不成“真漂亮”。如果大家想讓她改名,就讓她改為“滿堂彩”,啥意思呢?就是團裏的遊客,個個都買。在我們下車時,她反復和我每個人打招呼:“千萬支持我的工作啊!謝謝啦!”那種期待,誠懇,忐忑的表情,真讓我們充滿了說不來的感覺,似乎啥也沒買,真就是對不起她。真的,就是帶著這樣情緒,我給丫頭買了壹塊小小的玉石,660元。這是整個翡翠商場差不多是最便宜的價格。其實,對於我來說,玉石是真正的奢侈品!壹方面我知道,這幾年,隨著翡翠原石的日漸稀少,有收藏價值的翡翠越來越稀罕了,沒有壹定的價格根本沒有升值的空間,而那不是我可以承受的。市場上的翡翠飾品最多用些邊角料做成,根本沒有可能讓我們碰到什麽真品。另壹方面,我對玉石還真不感興趣。就這樣,為了導遊的面子,買了壹件自己並不喜歡的東西。這是手段的高超,還是自己的立場不穩,其間的原因就不可追究了。

出了商場,我看到布布滿臉興奮,笑容都快溢出來了。我打趣道:“布布,妳是不是可以改名為滿堂彩啦!”她笑著說:“嗯,我不是最後壹名,雖然也不是第壹名,但妳們壹***買了8萬多,而第壹名的雖然買了30多萬,但我還是很高興。因為他們團隊只有兩三個人買的,其中壹人就買了近20萬,而妳們差不多都買了!”哦,好壹群傻冒!!!

接下去,我們又買了銀飾,當然在此之前,她又向我們介紹了她隨身帶的銀筷子,不再贅述。由於在商場的時間較長,到飯點時間就晚了,即便如此,她還是以司機很辛苦,我們應該表示謝意,他兒子開鮮花餅店的名義,向我們兜售鮮花餅,並表示可以壹起郵寄。這是小錢,我們當然妳壹箱我壹箱的訂購了。

吃飯就晚了,她沒等我們吃完,就匆匆提著行李箱走了!為啥呢?請看下面的導遊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