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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復活的紀念文章

1,譚嗣同,劍,勇,心

在瀏陽乃至中國歷史上,改革家譚嗣同是壹位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他在戊戌變法中慷慨赴義的壯舉,激勵了日月。但很多人不知道,譚嗣同從少年時期就有了“勇氣與心”的外號。在路的“譚烈士祠”裏,有壹張譚嗣同在南京的照片。那壹年,他32歲,穿著壹件白色長衫,壹身深黑色武士服,左手叉腰,右手持劍,濃眉大眼,目光如電。他像壹座山壹樣站著,敬畏地俯視著死亡。在譚嗣同短暫的壹生中,兩把劍三把琴陪伴他走過了許多漫漫歲月。

劍是豪邁的勇氣1865,譚嗣同出生於北京,父親譚繼準在北京做官時。譚嗣同從小心胸開闊,勇武過人,崇拜古代俠客,所以在12歲時,開始向“獨臂猿”胡琦和“夷夏”大刀王五學習劍術。那時候他離不開壹把“七星劍”。13歲,譚嗣同第壹次回到家鄉瀏陽。在“大福地”的深院,他晚上借著燈光看書,聞到雞在跳舞,在擊劍。市文化館的潘新誌老師曾在大約百年後親眼見過“七星劍”。它有壹個長長的身體,裏面嵌著七顆青銅星,排列成北鬥七星的形狀。在20歲左右的10年間,譚嗣同走遍了黃河上下,大江南北。“七星劍”是他旅途中的忠實伴侶。陪他環遊祖國山山水水,行程八萬余裏,足跡遍布13省,廣交義士,拜訪名人,大開眼界。特別是譚嗣同曾經騎馬帶劍打獵,七天七夜行程1700多裏。雖然遇到了“壹塌糊塗的小胡子”,但他還是樂在其中。譚嗣同在強巡期間,意外地從兩個極其偏僻的地方得到了他壹生最崇敬的人物文天祥的兩件老物件:“芭蕉秦雨”和“鳳凰矩劍”,他視之如命。從此,他將“七星劍”留在了“大福地”,並將“鳳凰矩劍”隨身攜帶,寸步不離。

秦更是英氣逼人。中國古代文人講究“琴棋書畫”四藝,尤其是琴列。歷史上許多著名的思想家、藝術家,如孔子、蔡邕、嵇康等,都以彈鋼琴而聞名。譚嗣同也不例外。在孤獨的世界裏,他壹生舞劍彈琴瀟灑。在“譚烈士專用廟”的展廳裏,還擺放著譚嗣同的“崩亭琴”照片,琴身烏黑發亮,楷書“崩亭琴”清晰可見。據史書記載,某年盛夏,譚家中兩棵高約60尺的梧桐樹,有壹棵被雷砍倒。譚嗣同用梧桐樹的殘枝做了兩把七弦琴,名為“殘雷”和“崩亭”,七弦琴的銘文是“大斧破天,折枝斷皮斷骨。如果妳是個好材料,妳吃過苦,妳吃過苦,啜泣哀嚎!”“雷由其始,我有其功。對秦有利,對童不利。“文天祥《香蕉秦雨》的題詞是“海沈,天寂,蕉雨,何苦呢?".孤臣淚,不敢哭!”1898年,34歲的譚嗣同被召到北京變法。當他與妻子李潤分手時,他收到了壹首詩“戊戌變法後留妻在北”。據說,在他們分手的前夕,這對夫婦還告別了演奏《破碎的小提琴》和《破碎的秦磊》。去北方的時候,譚嗣同帶了《崩庭琴》、《殘雷琴》、《鳳凰矩劍》。多少年後,無論是秋風颯颯,還是春雨瀟瀟,在“大福地”的房間裏徘徊,聽在耳邊,似乎房子的房梁上還充斥著他們永無休止的鋼琴曲!

看到《熱血》裏的英雄色彩,譚嗣同背了壹把劍,兩把琴。為了挽救中華民族亡國滅種,他北上北京,以示改革強國之誌。可惜舊勢力陰雲密布,“戊戌變法”百日終結。為了喚起人們的覺醒,譚嗣同把生命獻給了災難,慷慨赴死。本來譚嗣同是有機會逃走的,但是在大刀王五等人勸他逃走的時候,他選擇了流血,把“鳳凰矩劍”給了大刀王五,壹代名器也不會作踐主。“殘雷琴”現藏於故宮博物院,“崩琴”壹直未找到。“殘雷琴”長119.8cm,肩寬19.3cm,尾寬13cm。為夕陽式,漆黑色清漆,池下背面鐫刻魏體書《殘雷琴》,題字“譚”光緒十六年公元1890年,譚嗣同25歲(相傳此琴為譚嗣同16歲時所作)。不知何故,這架鋼琴後來到了壹個叫錢君宜的人手裏,他在1952把它捐給了故宮博物院。在譚嗣同的手裏,七弦琴不再是普通文人消遣的玩物,而是愛國者用劍和戟唱出的生命之歌。就在琴《崩庭》上,有他的摯友唐的挽歌壹句:“不忍閉著脖子二十年去全臺,若勝了去孤臣楚嗚咽;幹勇為奴族投下四百兆,長眠地獄,只留下扶桑劍氣三主。”譚嗣同在京去世後,其故居“大福地”仍留有“七星劍”、“焦裕琴”等遺物,被李潤小心翼翼地密封保存在閣樓上。上世紀60年代,縣文化館對瀏陽古樂進行搶救性保護。在收集古樂器時,了解到“土改”時,曾將譚嗣同的部分遺物留給佃戶譚。當時在文化館工作的潘新誌老師說,工作人員最後找到了譚,不僅在那裏找到了24支銅鳳笛,還找到了“七星劍”。不幸的是,譚因為害怕,把譚嗣同的遺物埋在了地下,“焦裕琴”已經爛成了壹堆木屑。“七星劍”就這樣被文化館收藏了。潘新誌老師在1965被調到外地工作,在1981回到文化館工作時,再也沒有見到“七星劍”。通過多方打聽,潘先生了解到七星劍丟失的過程:文革動亂期間,縣花鼓戲團的壹個造反派頭目闖入文化館,拿走了七星劍,這種劍經常佩戴在城市周圍,被許多人用來“打擊武鬥”。可是潘老師問了這個人好幾次,這個人卻始終不肯承認自己拿了“七星劍”,譚嗣同手裏叱咤風雲的“七星劍”竟然不翼而飛。

2.譚嗣同與佛教

在中國歷史上,有兩個人被稱為“佛門彗星”。壹個是東晉鳩摩羅什的弟子僧肇。他只活了30年,卻留下了壹部佛教經典《昭倫》,奠定了他在佛教史上不可動搖的地位。另壹個是清末的譚嗣同,活了33年,卻賦予了佛教現代精神。如果說僧肇是“理論佛教”,譚嗣同則為現代人開辟了“應用佛教”的領域,將佛教的精神吸收到現實社會中,使大乘佛教走出了深鎖的圍墻,再現了其蓬勃的精神。佛教不是紅墻環繞,不是靈魂可以逃避的凈土,而是壹種責任,不僅是對自己生命的責任,也是對他人生命的責任。這就是佛教的大乘精神。還記得人間佛嗎?當他逃離皇室,放棄權力和財富的時候,內心所蘊含的是對生命的無限憐憫和熱愛。這種對眾生的慈悲和愛,就是責任。然而,長期以來,號稱尊大乘的中國佛教實際上陷入了千百年來的空談,使人們難以理解其大乘精神,大乘對眾生的拯救成為壹句空話。譚嗣同出生在中國幾千年來從未經歷過的,屈辱內亂,流民蹂躪的嚴峻時刻。此時此刻,哪些佛教徒是佛教的慈悲關懷?擡頭真的很失望。如果佛教只是心目中的象牙塔,而不是用於社會的改良,那麽它所倡導的平等就會成為壹個蒼白的字眼。譚嗣同正是在這種形勢下,揮舞佛教之劍,劈開荊棘,勇敢地開辟出壹條指向社會生活的佛教道路。

譚嗣同的彗星之旅並不在於他短暫的33歲生命。更神奇的是,他直到生命的最後幾年才步入佛門殿堂。1896年,譚嗣同三十壹歲。這年春天,他在北京見到了吳彥周、夏曾有、等人。吳、夏以佛學聞名,譚嗣同鐘情於佛學。同年夏天,我認識了近代著名的佛教徒楊,並師從楊學佛。譚嗣同曾說:“吳彥周、賈瑞先生是於學佛的第壹位導師,楊仁山先生是第二位導師。是金陵的大會,有著深刻微妙的含義。”譚嗣同雖然學佛很晚,但學習基礎極其紮實,早年復雜而深刻。孔子、孟子、墨家、理學、夜交科學無所不在。他只有學佛,才能掌握所有的知識,並逐步引導自己以佛為基礎的“仁”。譚嗣同學佛雖晚,但後來居上,誌向遠大,勤奮刻苦。雖然他跟隨楊學佛,總共不超過壹年,但他可以遍訪三藏,尤其是法和華嚴。楊的弟子、壹代佛學大師在文章中列舉了在楊門下卓有成就的佛學弟子,第壹個就是譚嗣同:“唯壹居士規模廣大,其門下料多。譚嗣同擅長華嚴,桂伯華擅長密宗,李端擅長。但有章太炎、孫少厚、梅繼雲、李正剛、蒯若木、歐陽漸等。,而且他們也是朋友。”

佛教改變了譚嗣同的學風,但早年所學卻使譚嗣同試圖將佛教引向社會之路,成為近代佛教改革的深度沖鋒。譚嗣同學佛之前,以儒學為學,以墨學為行。譚嗣同從青年時代起就崇尚墨學,他在《仁學引論》中寫道:“我從小到大...我有墨家之私誌。”在《與唐鑄成書》中,他說:“這幾年來,我壹直抱著寸步不離的誌向,抱著正義平等的學說,竭力舒展長號,這是翟墨和滑鳥的強烈不情願。”從墨子的“兼愛”到佛陀的“慈悲”和“眾生平等”,宗教和大哲學家們從來沒有關起門來談過終極的生活方式,但歷史已經悄然讓“慈悲”成為壹句無關痛癢的空話,不是事實上的行動,而是精神上的慰藉,而不是社會生活的重大改造。譚嗣同決心改變人們心目中佛教出世、被動、脫離社會的形象。

譚嗣同向楊學佛,逐漸構築起自己的理論大廈。古今中外各種理論道理交匯於心,但若百川歸大海,大海就是博大精深的佛法,浸淫其中的是慈悲博大的胸懷。從譚嗣同學佛之初,他就有壹種強烈的感覺,生命所剩時間不多了,雖然正值壯年。這種思想時常縈繞心頭,使譚嗣同學習更加勇敢和勤奮。譚嗣同在給歐陽中谷老師的信中寫道:“於是我重新燃起日夜持佛咒的大願,多次中斷:祝老親身體健康,家人平安;二、祝老師朋友平安;三知大劫將至,願眾生免殺免死。”梁啟超在《仁學序》中記載了譚嗣同的學術勤奮:“每住壹宅,必坐壹榻,上下往復,窮而驕之,或廢壹夜睡而食之,談而不休。不隔十天見壹面,事學之書就滿了。”壹個導師壹個朋友,加上自己深思熟慮的進步,譚嗣同開始構思並寫下了最重要的壹本書:《仁學》。

譚嗣同寫《仁學》,是他學佛最勤奮的時候。粗略地看這本書時,他覺得很雜,仿佛成了中外思想的大雜燴,春秋時期的孔、孟、老、莊、墨、李、易、,周、張、陸、王、船山、李洲,再加上西方的天文、地理、生理。譚嗣同把自己的學問稱為“破羅網之學”:“羅網雖多,空無壹諾。首先要打破陸離的羅網,民間傳說的羅網,全球群學的羅網,君主、倫理、天道、全球群教的羅網,最後要打破佛教的羅網。但是,如果真的能沖,那就沒有網了。如果實在沒網,可以沖。”這是對古今學術價值的重估。其淵博的學識和果敢的膽識,讓人不得不相信,如果譚嗣同沒有英年早逝,他的學術成就絕不會在康有為和梁啟超之下。然而,哪怕只是仁義,譚嗣同也足以在中國近代史上留下輝煌的印記。更重要的是,仁與譚嗣同之死相得益彰,構築了壹個偉大的人格象征,這才是真正屹立在中華大地上的精神。

3.瀏陽河與譚嗣同

瀏陽河,壹本古書,壹幅滄桑畫。天氣很好,鳥兒在歌唱,花兒很香。我們漫步在瀏陽河畔的譚嗣同廟,聞著墨香,貼著脈絡,用心感受神奇的自然,用腳叩擊歷史先賢的名河,各種情懷隨著浪花蕩漾。廟裏梁啟超的“民國啟蒙”書法,令人肅然起敬。兩側是康有為的挽聯,照片上是譚嗣同,左手叉腰,右手持劍,濃眉大眼,目光如電,令人肅然起敬。

瀏陽河湧動著古靈精怪。也許正是其百折不撓、勇往直前的精神,醞釀了譚嗣同令人驚嘆的變法維新之作。

光緒二十四年九月二十八日,當河水奔到北京菜場時,譚嗣同向千人喊話:“欲殺賊,不可回天;死得其所,流芳百世!”劍光壹閃,血光如炬,直上九天,在中國的歷史天空留下了壯麗的彩虹。

瀏陽河流水潺潺,像壹首歌。譚嗣同人生的意義就像這條無盡的河。他出身官宦之家,本可以在城裏生活,自得其樂。然而,他有著瀏陽河的“變身”基因,卻偏偏遇上了壹個“我以血薦軒轅”的時代。面對山河破碎,譚嗣同決心改革,救民於水火。1896年7月,譚嗣同撰寫了5萬字巨著《仁學》,構建了中國政治改革的全新理論體系。《仁學》吸取了《論語》、《禮記》、《莊子》、《史記》等儒、釋、道、墨改革的長處,吸收了西方民主、自由、人權的改革,提出了“取西法為宜,以補中國古代法律之死”的思想,被中國思想界譽為“驚世壹文”、“人權宣言”。

仁政之後,譚嗣同開始了變法的實踐。1897年,譚嗣同創辦時務學堂,創辦瀏陽儒學數學與學術學派,出版《香雪海新報》,廣泛傳播變法思想。譚嗣同說:“以民為本,君主為末。如果君主驕橫放縱,不能為天下做事,人民有權廢掉他。推行政治改革,就是要廢除君主專制,還政於民。這才是救國的根本之道!”康有為從譚嗣同的《澄清天下之誌》中看到了湖湘文化的魅力,留下了“起死回生奇人,亮劍”的絕唱。歐陽中谷感慨萬千:中國有救了。他的學生不就是民族復興的曙光嗎?

但是,救亡圖存是壹條血路,就像我家鄉的瀏陽河。我要彎幾個彎?光緒二十四年六月,譚嗣同被光緒皇帝召到北京執行新政,慈禧大怒。9月21日,慈禧將光緒皇帝囚禁在瀛臺,下令處死新黨。梁啟超勸譚嗣同離去,譚曰:“無旅者,無前途,無死者,無賞主。”京城大俠王五福勸譚嗣同改變初衷。譚拍著地板說,“各國的壹切政治改革都是靠流血來完成的。今天,中國沒有聽說過因為政治改革而流血的事情,這也是這個國家不繁榮的原因。如果有,請從頭說起!”24日,譚嗣同因袁世凱告密被捕,留下了他的絕唱:等待張儉,片刻忍受杜根之死。我的笑從橫刀到天空,停留在肝膽。“二十八日死了,瀏陽會館領導李風持帶在身上。次年,魂歸故裏,葬於瀏陽牛石鄉窄水村。墓曰:“永不磨,片石立於天;壹座美麗的山,群山去浪。"

4.參觀譚嗣同墓

壹個年輕的靈魂躺在青山綠水之間。

我來的時候,陽光明媚,綠草如茵。我來的時候,我們之間已經過去了壹百年。在這個國家,很多事情都變了,很多事情都沒變。我在這裏向壹位烈士致敬,他的苦難賦予了中國近代第壹次大革命純潔的品格。我是來探水土的,孕育了中國自己的“掃除枷鎖,破網”般的人權宣言。

譚嗣同墓在瀏陽市郊。壹路上有譚嗣同的侄孫譚恒旭先生陪同。譚先生告訴我,因為譚嗣同墓比較偏僻,壹般遊客是不會來的,所以給了主人壹種寧靜感。

山坡上的烈士墓,在形狀上不同於壹般的墓地。上下弧形石板組成了壹個眼睛形狀的柵欄,守護著烈士的屍骨。墓室面積不大,表面鑲嵌著手指大小的鵝卵石。經過百年風雨,鵝卵石已經變成了黑土的顏色。從遠處看,它們是壹體的。只有走近了,才會發現其中的奧妙。墓後是三塊相對獨立又組合在壹起的白色石碑。最右邊的輔碑上寫著立碑時間:“光緒二十七年,醜夏”。中間的主碑上寫著:“清代大夫譚公之墓。”最左邊的輔碑上,寫著建碑人的名字:“譚偉立,亦為博士”。譚恒旭先生給我詳細講解了三塊石碑的情況。立碑的時間是烈士遇難後的第三年。其實在譚嗣同死後的第二年,也就是1898年(光緒二十五年),譚家就收斂了,把他的屍骨埋了。但後黨勢力壹時猖獗,繼續對改革派采取高壓手段。譚家為了避禍,不敢立碑。直到1901義和團運動,清廷被迫改弦更張,出現了改革的趨勢,譚家才公開為譚嗣同立碑。主碑上的“鐘賢博士”是譚嗣同生前的最高官職。雖然政變後被處死,但朝廷並沒有剝奪他的官職,所以立碑時,百姓還在用。但譚嗣同生前沒有子嗣,譚家決定讓他的侄子譚薇做他的“兒子”,替他繼承香火。墓地兩邊的石獸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壞,但這裏的草特別密。小草有沒有精神,它自告奮勇裝飾烈士陵園,安慰烈士的孤獨?

譚嗣同死時,據壹位在現場目擊的老人說,其死狀極其慘烈。臨刑前,譚嗣同高喊:“欲殺賊,不可回天。死得其所,流芳百世!”劊子手沒有連續三次砍下他的頭。砍頭大臣態度堅決,驚慌失措,下令譚嗣同直接倒地,劊子手連砍數刀。那壹年,譚嗣同剛剛三十四歲,正準備在變法中大顯身手。半夜,老管家花了十幾兩銀子雇了幾個苦力把屍體從刑場擡回來,放在瀏陽堂譚佳後院的老槐樹下。人們在縫合頭部和頸部時,發現肩胛骨上有很深的刀痕。

我在墓前的草地上向烈士深深鞠躬,譚恒旭先生在墓園右前方向我回禮。儀式結束後,老人淚流滿面,控制不住自己。率性而為,真情流露,真是譚家的遺風。我和老人聊到譚嗣同的遺作《仁學》,這是我最看重的。老人喜出望外,說這幅傑作已經被忽略很久了。其實可以稱之為近代史上中國人自己的人權宣言。這部巨著《寫千年之禍》明確指出:“天下是君主口袋裏的私有財產,不是今天,而是千年。”幾千年來,中國的傳統政治和倫理情懷被巧妙的糅合在壹起,導致血腥殘暴被隱藏在溫暖的人倫面紗之後。在很多學者的作品中,漫長的專制社會成了壹首永遠唱不完的田園牧歌。繼李贄、黃宗羲、戴震之後,譚嗣同在仁上對東方專制主義提出了最有力的批判,遠遠超過了同時代的其他改良主義思想家。他敏銳地摸到了中國這個絕癥患者的脈搏,認為大病要猛藥。“救天下重病之人,用天下猛藥;拯救世界於巨大危險的人,聲討沈淪世界的偉大做法。”

王船山說“歷盡艱辛而不窮,生老病死而不亂”是對人的胸懷和氣度的最高要求。從古至今有多少人能做到這兩點?毋庸置疑,譚嗣同就是其中之壹。康有為曾這樣稱贊譚嗣同:“以君子之才,勇於學奧博,但文筆恢弘,思想深遠,人性厚重,以天下為己任,以救國為己任,勇猛剛毅。”然而,為什麽我們的民族不能容忍這樣的天才和英雄?譚嗣同必須用被殺來證明自己的正義。多麽可悲又荒謬的現實啊!這個墓地不僅是我們的榮耀,也是我們的恥辱。

我們慢慢走下山坡,心裏像塊鐵。回頭看墓地,已經消失在壹個農民的白墻青瓦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