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以此文獻給與我具有相同經歷，尤其是我尊敬的戰友和同學們……
回望人的壹生，第壹次的故事很多很多，比如：第壹次上學，第壹次當兵，第壹次戀愛，第壹次出彩，第壹次碰壁等等等等……無數個第壹次，鏈接起我們的人生之旅，涵蓋了我們的悲歡離合……有些第壹次盡管早已時過境遷，或年代久遠，但仍記憶猶新，沒齒難忘……現僅舉幾例，分享各位。
還記得那首傳唱壹時的歌曲嗎，歌名就叫： 真是個樂死人， 其中有幾句歌詞好像是：“……實行了兵役制，我當上了國防軍，挎上了沖鋒槍，軍裝更合身，帽徽閃金光，領章更漂亮，對著鏡子上下照，哎吆吆，真是個樂死人……”
歌詞大意描寫的，是壹位熱血青年數次參軍未果，夢想實現後的激動之情。每每聽到這首歌曲，俺立刻就會想起幾十年前，自己第壹次穿上綠軍裝時的情景……
俺出生在蒙山腳下，沂河岸邊，清澈的沂河水，潤育了許多體魄健壯的好兒男……據說山東是兵員大省，每當征兵季，各部隊從天南海北紛紛前來征兵。盡管數量相對較多，但對於龐大的農村青年群體來說，無異於“肉少狼多”。從生產隊到各級地方政府都層層把關，從武裝部到接兵人員更是千挑萬選，好中選好，優中選優。政審之嚴，要查祖宗三代，不能有壹點瑕疵；身體要棒，更是嚴格檢驗，不準有絲毫毛病。
這哪裏是征兵哦，分明是挑狀元嘛！有的在初選時就不斷選出新花樣，比如：組織預選青年在打谷場上轉圈長跑，凡中途掉隊的直接淘汰，壹直堅持到最後的幾個人，才能準許進入下壹輪。就是這樣苛刻選拔，合格率仍然很高。沂河邊壹個小村莊，據說還是當年孟良崮戰役前陳毅司令員居住過的地方，他們選送的16名青年竟然全部合格！而且個個身材勻稱，外形俊朗，可名額有限哪，最終能被選上的還是極少數，被刷下的則十之八九。
據說還有個別應征青年在體檢時，怕血壓不合格，輕信傳言，竟提前喝下大瓶醋，結果胃痛發作，弄巧成拙；還有的怕身高不夠，提前增加鞋墊，可人家赤腳量高啊；身體偏瘦的，怕體重不夠猛喝水等等，千方百計，花樣多多，鬧出了不少笑話，目的只有壹個，渴望穿上綠軍裝！
其實這類選拔俺都經歷過，按說，從外形上看，不論形象還是體格，俺都不是最出彩的，可能是社辦教師的身份，沾了些文曲星的光？更大的可能是放學後，飛奔十幾裏路，跑到公 社會 議室的那番“顯擺”起了作用？
記得那是周末下午，我提前安排學生回家，借上大隊唯壹的大國防牌自行車，沿著沂河大堤，向著公社飛奔，眼看就要到了，估計距離公社還有壹兩公裏的樣子吧，突然從左下坡猛地沖上壹輛輪式拖拉機，我趕緊用腳當剎車片（車子很破舊根本沒有剎車等裝置），妄圖別住自行車的前輪，由於速度太快，根本剎不住，車子失控，向著河堤右側的深溝裏沖去，我連人帶車壹頭攮在坡下的灌木叢中。還好，初冬季節穿的衣服較多，只是右胳膊和左下巴擦破了皮，雖然很疼，似乎沒傷到筋骨，不太影響活動，我連扛帶拽艱難的把自行車拖回到大堤上，迅速整理了壹下狼狽的面容，壹瘸壹拐的向著公社大院挪去……
壹進會議室，或是因為剛剛遭受了挫折，或是因為心中的危機感？俺不知哪來的勇氣，竟然鬥膽在眾目睽睽之下，同那位長相兇悍的武裝部長進行了十幾分鐘的辯論。壹進門，俺就大喊壹聲，先發制人：聽說咱部長大人很厲害，沒人敢惹，俺今天算是吃了豹子膽，兔子拜老虎，膽大包天雲雲……
俺引經據典，海闊天空，滔滔不絕，越說越激動，把自己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演繹的淋漓盡致，活脫脫壹副楞頭青的模樣……最後竟然把那位部長先生說的啞口無言，全場壹片愕然。事後，據征兵小組的壹位同誌偷偷告訴我：妳的話說的句句在理，很打動人，口才不錯哦？部隊上也喜歡文化人，妳就聽好吧！他的話我聽了雖然開心，覺得這次沒有白來，吃再大的苦頭也值了！可壹天不兌現，心裏總是不踏實！
經過反復折騰，層層篩選，在忐忑不安中等待了漫長的半個多月，俺終於穿上了綠軍裝，成為當年全公社157名（當年除22人作為特種兵去了雲南，剩下的大多去了陸軍第二十師五十八團）新兵中的壹員。雖然家中只有壹個巴掌大的鏡子，俺壹有空就反復對著鏡子看，越看心越甜，越看越舒坦！街坊鄰居們紛紛稱贊，那些平時頗有微詞的人，也壹反常態，開始誇俺有出息。同齡人尤其是那些落選者更是投來羨慕的眼神，就連周圍那些高冷的姑娘們，也送來了少有的笑容……
乾坤反轉之快，讓人始料未及！要知道：我們可是上千人口的大隊，合格者眾多，最後只有俺壹個人穿上了綠軍裝，競爭該有多激烈啊？我知道：隊上為人耿直的劉姓老支書，以及管理區裏壹位不知名字的老革命陸主任等老前輩，都為俺參軍盡心盡力，他們的恩德，俺終身難忘。
要知道，那個年代，能穿上綠軍裝，立馬就會成為令人羨慕的對象，真個是“壹人當兵，全家光榮”哦！新兵披紅戴花，隊上敲鑼打鼓，那陣勢，絕不亞於時下考上重點大學。沾親帶故的也引以為豪，紛紛前來賀喜，跟著沾沾光榮的喜慶。少見的媒婆也紛至沓來，抓緊臨行前短暫的寶貴時機前來掛號牽線。真有點眾星捧月，喜氣洋洋了！
第壹次穿上綠軍裝，讓俺好好光榮自豪了壹把，我在心裏反復哼唱：哎吆吆，真是個樂死人……豈止是俺，相信在那個年代從軍的同齡人，大概都會有相同的感受吧。
也就是從這時起，俺走出偏僻的村莊，邁出了人生的第壹步，開始走向更加廣闊的世界：這時我想起壹首小詩：
孩兒從此出鄉關，
學不成名誓不還，
埋骨何須桑梓地，
人生無處不青山。
再見了，養我之父母；再見了，育我之家鄉。我壹定混出個人樣來，為您爭氣，為您爭光！
記得那是生活極端困難時期，吃不飽肚子，很長時間見不到油水葷腥更是常態，加之市場嚴禁個人做生意，以往常見的生熟食品更是難覓蹤跡。有壹天，集市上突然活泛起來，竟然出現了壹份賣油條的，這可是多年不見的稀罕物啊。記得油條用黑色木箱裝著，僅在箱蓋上擺放了三兩根，還用松緊帶綁著，活像時下賣珠寶的壹樣小心、金貴！那油條看上去黃橙橙、亮閃閃、香噴噴·……十分的誘人。尤其是壹大幫孩子，如同餓久的饞貓突然遇到了魚肉，圍著攤位轉來轉去，眼睛像射釘槍，瞄著油條久久不肯離去。
攤主眼神裏透著幾絲惶恐和不安，不時用警惕的目光來回巡視著，生怕被人搶了似的，不過這也難說，那時人們都餓紅了眼，街上哄搶食物的事時有耳聞……非常時期，這麽紮眼的東西真的被人搶了，估計人們並不覺得奇怪。我也在行列裏圍觀，越看越覺得油條好看，尤其那誘人的香味，饞的令人發慌，令人腿軟啊！
要是家中年齡幼小的弟弟妹妹們，能嘗嘗這金貴東西該有多好啊，就是壹丁點也行，要知道，他們可是從生下來就沒見過這金貴東西。可是，這油條十分的昂貴，竟要五毛錢壹根！這在當時已是天價了，集市上看得多買的少，大家都窮的叮當響，根本買不起。
上哪裏去找這五毛錢呢？我想啊想，猛然想起：有壹回俺娘曾在深夜偷偷藏過壹元錢，我朦朦朧朧記得大概地方，就是它！我壹口氣跑回家。錢藏在壹般小孩子夠不到的地方，我摞了好幾個板凳，試圖爬上藏匿處。第壹次偷東西，本就心虛，腳下壹滑，壹頭栽到地上，後腦勺摔了個大包，我頓時天旋地轉，趴在地上躺了好大壹會，掙紮著爬起來，強忍劇痛，再壹次往上爬……好隱秘呃，我費了很大的勁，才從草房屋檐的旮旯裏把錢摳出來，記得那壹元錢是淡紅色的，皺巴巴的，沾滿了灰塵。我小心翼翼地把它藏進懷裏，壹口氣跑回攤位，終於買上壹根寶貴的油條，攤主找了我五毛錢，仔細用草紙包好油條交給我。看著周圍孩子們羨慕的眼神，我自豪極了，趕緊回家去！我舍不得吃，擔心把不住嘴，僅用舌尖輕輕舔了壹下，別提那味道有多香啦，令人遺憾的是，現在的油條無論怎麽有名，再也趕不上那個香味了，這是後話。不管怎麽說，咱比街上那幫可憐的孩子強多了！我將油條壹分為二，全部分給弟弟妹妹，他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只三兩口，便狼吞虎咽地下肚了。吃完後，他倆還反復舔著手上的余香，恨不得連小手也吃下去，哎！總算讓他們吃上油條了……看著他倆那高興的樣子，我像是打了勝仗的英雄，心裏美極了。
我把剩下的五毛錢放回原處，想著這回豁出去了，等著挨揍吧。過了沒幾天，俺娘怒不可遏地質問誰幹的？我像英雄壹樣勇敢的站出來，交代了整個“作案”過程，誰知俺娘竟然沒有懲罰我，而是喃喃地說：錢沒了，可買火柴，買鹽買洋油（煤油）怎麽辦呢？
雖然娘這次沒打我，可是看到她著急的樣子，我比挨打還難受，完全沒了當初的英雄氣和幸福感，我開始有些後悔了。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我雖然年齡很小，也就壹二年級的年齡，但家裏生活有多難，我還是知道的，家中有時斷油（煤油）斷鹽等必需品，大都由我到鄰居家去借，順利還好，如果碰壁，或者人家說些不爽快的話，那尷尬的味道我比誰都清楚。俺是家中的老大，我闖了禍，害的俺娘著急，我心裏能不難受嗎？哎！第壹次“偷”東西，就給大人惹了這麽多事……
那是省級黨校實行正規化教育的第壹年，或是為了維護黨校的嚴肅性，或是為了體現公開公平公正，更多的是為了保證招生質量，此次招生與以往不同，也像普通大學學制壹樣脫產學習，還要發給高等學歷文憑。除了所在黨委審查批準外，還要求在高考期間另設考場，使用全國統壹高考試卷。這立馬嚇退了許多人，萬壹考砸了，分數太低，丟不起人啊!
據說，有壹位大領導的通信員，幾門課加起來僅考了12分，丟人不說，就是大領導出面斡旋亦未錄取，多狼狽啊？要是沒有高考門檻擋著，人家還不是雙保險？據內部消息說，我就是有人主動放棄後的替補隊員。等通知到我時，距高考僅剩下短短壹個半月時間，領導只允許業余時間復習，可外人不知道的是：我僅有紙面上的初中學歷，沒有人教，沒有輔導材料，要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裏從零開始，完全靠自學，把高中幾年的課程全都學會記住該有多難！
我找來高中幾年的全部課本，足足有幾尺高啊，按教科書學，就是翻壹遍也來不及。熱心人幫我找來歷年高考的卷子，我大致瀏覽了壹遍，自感語文問題不大，基本放棄了學習，剩下的，只能十天左右壹門，時間之短，任務之重，超乎想象，沒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規劃好後，個人 歷史 上最艱苦、最用功的突擊學習開始了。首先，我對自己的學習能力做了壹番測試。我先從半月談雜誌上找來壹百道時事政治題，利用白天的業余時間加壹個晚上，竟然全部記住了。看來，這生銹的腦袋，稍微擦拭壹下，基本上還能恢復到學生時期博聞強記的功能，這使我信心大增！
對於富含哲理，邏輯性強的知識，我不但愛學，切記的很快，對於純粹死記硬背的，效率就低很多。比如：我從未接觸過哲學，但對於哲學中描述的：世界是物質的，物質是運動的，運動是有規律的，規律是不能違背的，規律是可以利用的等等……覺得很有道理，且互相關聯，邏輯性強，壹觸即通，很快就能記住。
而最難記住的要數 歷史 和地理，中國那麽大， 歷史 那麽長，且有些題目又出得太無厘頭，比如：從中國的北京到美國的紐約要經過哪些城市，哪些鐵路、港口、機場等，誰能記的住啊？記住了又有什麽用呢，不知出題的目的何在？字典需要背嗎，學會查字典即可。真不知道擬出此類題目的都是些什麽人？都說高考是教育的指揮棒，看來也不盡然，不能完全迷信！
遇到這類愚蠢乏味的題目，我幹脆放棄。同樣是地理題，比如：中國的四川盆地與非洲的埃及在同壹條緯度上，在氣候、物產等方面有什麽異同？此題囊括中國和世界地理，還要回答氣象和經濟地理，不但知識面寬，還要動壹番腦筋，課本上沒有答案，必須自行分析綜合，雖然難度大，但我十分喜愛，不論考不考，俺都認真學；另外，壹般人頭疼的論述題，更是我的最愛……扯遠了！反正咱說了不算，還是言歸正傳吧。
盛夏的戈壁灘，氣溫常常高達40多度，坐落在寧蒙交界處的石嘴山煤城更是植被稀少，光禿禿壹片，到處熱浪滾滾，活像進了火焰山，那時哪有空調降溫，連電風扇都沒有，只能死挨硬抗！我穿著褲衩背心，把自己關在僻靜的屋子裏，壹直學到淩晨，應該是學到實在睜不開眼睛了，跑到衛生間，用冰冷的自來水刺激壹下疲憊的腦袋，稍微清醒後再繼續戰鬥！直到完成甚至超額完成當天的學習計劃，才歪到床上和衣而睡。
什麽叫頭懸梁，錐刺骨？咱比那刻苦多了！我設了鬧鐘，早晨不到5點就起床，天剛蒙蒙亮就趕緊跑到郊外去背題，快到8點了，還要趕回上班，處理班上緊急事務。在那些日子裏，我才真切的感到，什麽叫爭分奪秒，什麽叫日月如梭，什麽叫乾坤顛倒，時間對我而言是多麽的寶貴，我恨不得把太陽拴住，讓他多停留壹會。廠領導反復交代：只能在不影響工作的前提下備考，我也只能從理論上盡量做到“革命生產兩不誤了……”至於家中大小事務就根本顧不上，有時甚至連吃飯喝水睡覺都忘記了，真正是廢寢忘食哦？有時候，我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上好像只有我，而我只有書本了……
壹有空閑，我就偷偷跑到人跡罕至的黃河邊，躲在最偏僻的大柳樹下，用壹根枯枝，在地上做復習題，有壹次突降暴雨，雷聲大作，我躲在樹下避雨，壹聲炸響，旁邊壹棵高大的白楊樹頓時冒起了黑煙，我壯著膽子走到近前壹看，壹條胳膊粗細，大約壹米多長的花蛇，象燒烤的魷魚壹樣，半截躺在樹洞裏，半截耷拉在樹外，不時散發著焦糊刺鼻的氣味……
我唏噓不已，膽顫心驚，距我不過十來米遠，好險啊！事後想想還真有點害怕，要是真的出了事，我瞬間變成了那條“死蛇”，估計壹時半會很難被發現。可當時好像不以為然，當時的我，似乎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什麽叫忘我？什麽叫全神貫註？我領教了！這或許是我壹生中最刻苦，最努力，最下血本的事啦！
古有“蘇老泉，二十七，始發奮，讀書籍·……”俺比他還發奮，還積極！什麽勵誌的的豪言壯語，刻苦學習的偶像等等，此時都黯然失色。可話又說回來，刻苦發奮者又豈止我壹人，估計同道中有的比我更艱難，更刻苦，他們的故事或許比我更精彩。從事後錄取的同學看，年過不惑，甚至已屆天命之年的亦大有人在，我比他們年輕許多，與他們相比，我簡直不值壹提哦。
記得考場設在銀川十五中的教室，距銀川中山公園不遠，每次考試前，我都早早起床到公園背題。那時的中山公園蚊蟲多得驚人，壹巴掌竟能拍下三四只，我顧不上了，臨陣磨槍，不快也光，爭分奪秒，多看壹眼是壹眼啊！
首場語文考試，拿到試卷我傻眼了。與往年大不相同的是，除了作文外，其他大多是課本知識，壓錯寶了!內容雖然看似簡單，可我壓根沒看啊，尤其是那篇古文，高達40多分，在校學生肯定爛熟於心，可我只能瞎懵了。好在作文45分，這難不倒我。記得卷面上只給了壹張圖:壹個打井人，東壹鍬，西壹鍬，最後斷定此處無水而放棄:要求按圖說話，自定題目，壹篇介紹圖意（記敘文），壹篇寫感想（議論文），要在幾十分鐘內構思出兩篇不同類型的文章，確有壹定難度，我看有人看著作文題好像直發呆。我很快審題謀篇：題目就叫： 持之以恒、鍥而不舍 ，並第壹個交卷，輕松走出了教室……事後從老師評點作文的大意看：隱隱感覺多半是我的那篇作文。可遺憾的是：自認為語文基礎好，把握最大的我，在幾門功課中語文分數卻最低，這使我後悔莫及。不過壹點沒看書，上場就懵了60分，在別人看來已經算是奇跡。
緊張的高考結束了，我在煎熬中耐心等待，要知道，同道中大多都是高中畢業，有的已是考場的“老兵”，有的還是名牌大學畢業生。因為當年招生規定，不論何種學歷都要參加高考。像我這樣連初中課程都未念完的半瓶醋，考上了是僥幸，考不上也不丟人，全當上了壹次高中速成班吧?妳別說，通過突擊備考，還真的學到了不少知識呢！短短45天的突擊，我竟然上了壹次不太完整的高中，這算不算壹大收獲呢？
記得當時，我正在參加省局的寫作班子趕寫材料，組織部門的邵姓老領導突然到場通報：我及另外兩位在場同誌被錄取，並很快收到壹張牛皮紙打印的錄取通知書。在全系統幾十名考生中，我名列前三，且前三名中，壹名是經常參考的老高中，壹名是名牌大學畢業，僅上過半拉初中的我，差距僅在壹兩分之間，幾乎難分伯仲。
是僥幸，還是誤打誤撞？不去想它了。第壹次拿到高考錄取通知書，我激動難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壹遍遍問自己：這，是真的嗎？
正所謂：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此時的我，興奮之情難以言表。親友的祝賀，家人的鼓勵，領導的囑托，讓我如墜雲霧之中，大有範進中舉之感。是啊！“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登攀，學習有險阻，苦戰能過關！”
弦外之音 ：
什麽叫幸福？是金錢美女，是權傾朝野？也不盡然。仔細琢磨，似有所悟，所謂幸福：不過是某種欲望或目標實現的瞬間所獲得的愉悅和快感，這或許就是幸福！而實現目標付出的代價越大，幸福感就越強。是不是這回事呢？
這，或許是我第壹次參加高考的切身體會吧。
作者薛雲瑞 山東臨沂人，曾在陸軍第二十師五十八團高機連服役，任戰士、文書等，復員進寧夏石嘴山發電廠，先後在工人、秘書、團委書記等崗位任職，相繼在寧夏電力建設公司等單位任黨委書記、副總經理、寧夏電力公司機關部門負責人、寧夏電力行業協會黨委副書記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