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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始森林中散文

壹架直升飛機滿載壹支科學考察隊正朝著西雙版納的原始森林翺翔,坐在靠窗邊的林泉壹付郁郁寡歡的樣子,全然沒有其他隊員的那種探險的興奮。林泉是個標致漂亮的知識女性,三十出頭,作為隨行記者,她是壹個陌生人,大家還都不熟悉,林泉沈默寡言,凝練的表情有些木然呆滯。

 從登上直升飛機的那壹刻,袁野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林泉,他坐在林泉的對面,不時地飄向林泉皎潔面容,瓜子形狀般面龐白如凝脂,高高的鼻梁帶了點弧形,鼻尖微微往上翹。壹雙好看的眼睛尤其透明,雙眼皮,襯著長長的微微彎卷眉毛,如壹彎下弦月眉,再配上這身合體的迷彩服,更透露出壹股女性特有的堅毅的神態。袁野也發現面前的這位靚麗的女記者,沒有其他隊員活躍,心情並不很輕松,似乎有些沈重,想要看清什麽,又想要擺脫什麽。

 林泉只是側著臉俯視窗外,行雲流水似的雲朵,好似壹團團潔白的棉絮,不規整的鋪設在飛機下的半空中。棉絮!林泉思維如流雲似地想到冬天夜裏墊在身下的溫暖的棉絮。家裏的那床棉絮潔白如雲,還有潔白的床單,天藍色被子,它罩在壹個粉紅綢緞的被罩裏,被面繡滿了玫瑰花。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枕眠。每當入夜,林泉小鳥依人繾綣丈夫高揚懷抱裏相擁在溫暖被窩。林泉心好像被什麽東西狠狠的蟄了壹下,眼淚差點湧上眼眶,她發現坐在對面的考察隊隊長袁野也正用眼睛凝視自己,林泉趕緊用壹只手支在下顎,擺脫袁野目光糾纏,低頭眺望壹望無邊的綠色原始森林,直升機如同莽莽大海上飛翔海燕。林泉讀高中就背誦高爾基《海燕》。

 這是勇敢的海燕,在閃電中間,高傲地飛翔;這是勝利的預言家在叫喊: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林泉是壹家很有些名氣的報社記者,性格活潑、反映靈敏、思路清晰,文筆流暢,很受主編的青睞,凡是有重大的采訪任務壹般都是讓林泉組織采訪,沒有壹次不是凱旋而歸。由於這個原因,林泉幾乎經常奔波在外,在家的次數就相對的少了些。好在丈夫高揚的理解與支持,把女兒送到婆婆家,兩人壹心忙事業。林泉那份做妻子的愧疚也都在相見的日子裏,林泉甜言蜜語地彌補著失去愛的時光裏,在明媚的月夜,讓月光灑滿壹床,放上壹曲纏綿的音樂,陶醉在高揚懷裏,讓高揚酣暢淋漓享受愛的盛宴。

 半年前,林泉去外地采訪完返歸的時候,比預期時間早兩天,她沒像往常那樣事先通知高揚,不想再讓高揚來接她了,林泉想給他壹個小小的驚喜。而這個驚喜是她躺在列車的臥鋪上預謀好的,那是夜裏十點來鐘,困乏不堪的林泉躺在窄小的上鋪上,望著近在咫尺的天花板,在列車的搖晃中,想著即將就要回到兩個愛巢,差不多半個月沒有見到見高揚,小別勝新婚,林泉心如兔撞,癢癢的,林泉想象著回到家裏先舒服的沖個熱水澡,躺在床上休息壹會,然後做壹頓簡單的午餐,擺上高揚平時喜歡喝的幹紅。林泉都想好了那時應該坐在餐桌邊,靜靜的等待著下班回來的高揚,聽高揚開門時響著的那串“嘩啦嘩啦”的鑰匙聲,魁梧的高揚從門外走了進來。她甚至還想到,高揚驚訝的用了壹只手的兩個手指下意識的扶扶眼鏡框說:“妳回來了?怎麽不事先通知我?”

 林泉喜歡這樣欣賞高揚驚訝時的樣子,然後會站起來,撲向魁梧的懷抱,給林泉壹個熱吻,高揚就會把她揣在懷裏,兩人喝交杯酒,酒足飯飽,翻鹹魚樣滾床單,那潔白床單就要扔進洗衣桶。林泉為這個浪漫的設想,差點失去了睡意。

 上午八點多下了火車,林泉坐出租車回家,高揚早已經上班走了。林泉把旅行包放在客廳的沙發上,身心窩在沙發裏,還是家裏溫馨,她心裏感嘆壹聲總算到家了。林泉環顧壹下自己溫馨的家,壹切還是那樣親切如故,面前的茶幾上擺著吃盛的瓜果盒,兩堆嗑開的.瓜子皮堆積著像壹座小山,林泉順手用了餐巾紙把它們擦拭在煙灰缸裏,又拾起身子走進臥室,那床繡滿了玫瑰花的綢緞被子胡亂的堆積在床上,林泉心裏想這個高揚昨晚忙什麽了,高揚愛整潔,早上起床都要把床鋪整理得有條不紊。

 林泉只是這樣想著,看見這張床就想有躺下去的欲望,於是她把自己埋在了床上,就那麽趴著,懶懶的都不想起來了。林泉撇過頭,剛好面向自己的枕頭,突然發現枕巾上粘了幾根長長的頭發,林泉貓眼般的警覺起來,這是女人的長頭發,柔軟細長,比自己頭發長出壹倍,明顯是染過的酒紅色!林泉也沒想到自己此刻的眼睛怎麽這麽靈敏地辨別著顏色。林泉又掀翻枕頭,發現蕾絲花紋的女人的內褲和胸罩,分明不是自己的。林泉好像觸到了可怕的什麽怪物,扔掉了那兩件東西,這才發現臥室的門窗依然遮擋的嚴嚴實實,空氣裏彌漫著昨夜混濁的氣味,逼的她透不過來氣。

 林泉從床上跳下來,迅速的打開門,拉開窗簾,推開窗戶,壹陣清晰的空氣流瀉了進來,這才仿佛從夢魘中醒來,背靠著墻發呆。她不知道該如何好,那張床就在眼前,似乎高揚正摟著壹個酒紅色長發的女人重復那曾經熟悉動作,林泉不敢再往下想了,愛情是自私的,也是純潔的,她眼裏摻進沙子壹樣痛癢難忍,那種想像中的畫面實在是壹種強烈的刺激,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怎麽也不敢相信高揚會摟著另壹個女人!這男人是怎麽回事?她想不明白。林泉站在了涼臺上,默默的站著,腦細胞十分活躍,活躍的像鋼琴上的琴鍵,正被壹雙柔而有力的手狂風暴雨般的敲著,這是壹曲雜亂的音樂,聽不出是什麽,只是心的狂躁的渲泄、迷亂、氣憤、傷感,是壹種被刺痛了的傷感!她只是任這架鋼琴彈奏著,琴鍵上下翻飛,刺耳的樂曲回蕩著……回蕩著……突然那些黑白的琴鍵被有力的手指彈飛在空中,又紛紛朝眼前墜落,與此同時,琴聲也嘎然而止。

 高揚回來的時候,林泉正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她冷冷的不說壹句話。高揚回來顯得有些慌亂,有點不知所措。因為在他壹進門的時候,那兩件女人的胸衣內褲正好搭在迎門的壹張椅背上。高揚還能說什麽,因為昨夜放蕩很晚,早上起來晚了,還來不及收拾就上班了,沒有想到林泉提前回來,壹切都已昭然若是,只是希望林泉能與他大吵壹架,他好有個機會解釋,可是林泉壹言不發,夜裏蜷縮在沙發裏睡,再也不上那張床了。

 高揚心裏很不是滋味,沒法解釋什麽,壹切都是壹場偶然的遊戲,他在酒吧裏喝醉了酒被壹個金發女人攙了回家,然後是無法抑制的欲望沖擊,強烈滋補著他那顆空寂的心。壹切如過眼的煙雲很快消散了,當時他有壹點稍稍的後悔,覺得對不住林泉。沒想到那女人洗完澡卻丟下了這樣兩件的東西,好像有意留下來點什麽痕跡,專等著林泉回來看的。面對林泉他無話好說,更不敢袒露自己的真實想法。

 林泉是壹個單純的女人,無法理解有些時候男人們的所作所為。現在,這個家好像是壹個敏感地帶,誰也不願意早早的回來,總是雙方拖到不能再晚的時候,才邁著沈重的步子進家,還是各幹各的事,誰也不搭理誰,晚上分開居住,就像兩個人合租房,誰也不打擾誰,彼此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