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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克利斯朵夫

《約翰·克利斯朵夫》——本世紀初對歐洲知識分子的熱烈呼籲——無疑是那個時代最輝煌的歷史文獻之壹。它被藝術形象所籠罩,用精煉的技巧來書寫。同時又是壹個善良而敏感的靈魂深處的吶喊,敏銳地感受到了資產階級文化的沒落和壹個腐敗社會的精神崩潰。《巨人傳》系列,尤其是《貝多芬傳》,不過是壹些先行者,指導著這個充滿瑰麗思想和意象的宏偉藝術創作。

在寫這部小說之前,羅曼·羅蘭曾多次宣稱,這個世界令人窒息,有必要打開窗戶,讓新鮮空氣進來。這個概念在這部史詩般的小說中得以表達,書中的情節在歐洲兩大國家——德國和法國展開。作者在描述他的主人公時,以當時各種風起雲湧的事件為背景,同時談到20世紀初歐洲生活的方方面面,從文化藝術到政治動態。

只有像約翰·克利斯朵夫這樣慷慨激昂的人物,賦有偉大的意誌力和崇高的目標,才能經受住他所遇到的無數困難,抵制住滲透在社會機構每壹個細胞裏的壹切卑鄙可惡的機會主義。只有不可抗拒的創作願望和肯定生活的健全而充滿活力的動機才能支撐約翰·克利斯朵夫,使他戰勝逆境。當小說發展到史詩規模,包括約翰·克利斯朵夫的英雄壹生和痛苦經歷,那些年讓作家興奮的社會問題的影響也越來越擴大。

羅蘭在前幾卷中描寫了約翰·克利斯朵夫對德國小資產階級社會環境及其典型的虛偽和偽善的反抗,同時毀滅性地抨擊了法國藝術的腐敗和頹廢,把壹切毫無生氣和病態的東西揭露得體無完膚;但在小說的最後部分,他的主題是團結所有理性正常的普通男女,呼籲他們停止對歐洲和歐洲文化的破壞。他警告人們,隨著日益增長的麻痹和意誌力的侵蝕,危險與日俱增。這是號召知識分子鼓起勇氣,團結起來,捍衛自己的生命。

羅蘭在激勵人們團結起來,振奮精神力量的時候,給人們指出了什麽目標?他當時只是提出了壹個相當空洞的目的,說打擊私心刻不容緩,歌頌愛情的幸福和自我犧牲的快樂。

“不要在政治和宗教問題上爭論不同意見。這些東西完全沒用。妳的國家是宗教的還是理性的又有什麽關系呢?最重要的是它應該活下去!慶祝生命的壹切都是美好的。只有壹個敵人,對快樂的自私追求,會玷汙生命之源,使之枯竭。贊美力量,贊美光明,贊美結出果實的愛,自我犧牲的喜悅和行動……前進吧,行動吧,團結起來!

嚴格地說,我們在這些話中找到了推動易蔔生的同樣的精神動力。在我們這個時代,這種觀點會受到嚴厲的批判,因為約翰·克利斯朵夫的這些話只是表達了知識分子的弱點,他們在尋找擺脫困境的出路時走錯了方向,而正確的道路——馬克思主義關於階級鬥爭和無產階級專政的理論——對他們來說是陌生的。

奧利維耶在這個關鍵問題上的觀點幾乎和約翰·克利斯朵夫壹樣。他的理論可以概括為相互寬容和同情,只有當生活本身建立在健全和諧的基礎上,並由壹個能夠動員國家力量的政權統治時,這種相互寬容和同情才有可能;奧利維爾談到了壹種“超黨派的、強大的、智慧的力量。”但唯壹能超越黨派分歧的是從自身而不是從群眾中汲取力量的權力,而不是依靠烏合之眾支持的權力(正如現政府所做的那樣)...而它的內在價值是以它對人民的服務來衡量的:如輝煌的軍事勝利、完全基於公共福利的獨裁、以理性為最高準則...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我們沒有選擇的權利...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事實上,唯壹能為公眾福利服務的政府是無產階級政權,它正在建立自己國家的工人階級政權。因此,在壹個研究和理解社會鬥爭理論的人看來,改造生活並不取決於運氣的偶然好轉,也不需要等待壹個神奇的法令來喚醒法蘭西沈睡的力量。這個法令是存在的,也就是社會主義的理論,它已經被參加社會主義運動的法國最優秀的頭腦所接受。事實上,羅蘭當時思想中的突出矛盾是,他整合了自己祖國和其他許多國家的壹切文化瑰寶,卻沒有關註社會科學理論中最新最進步的理論——馬克思主義。

約翰·克利斯朵夫本能地感受到了法國真正的文化和藝術,但在他完全了解它之前,他首先看到的是法國人民和壹些真正代表這個國家的男男女女。這些人不是法國商人、實業家或銀行家;他們不住在時尚區,也不聚集在沙龍裏,壹邊做生意壹邊溫柔地談論音樂。不,他們都是法國的普通人——就像約翰·克利斯朵夫在音樂會上遇到的那個年輕的縫紉女工壹樣。她臉上的表情告訴他真正的音樂深深地打動了她。還是視聽西德尼,那個做家政的姑娘,在他重病之後壹直照顧他,直到他康復。西德尼和她自然健全的常識,她純潔的道德和“巨大的生命力”;Sidouni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給了父親和姐姐。她從未在生活中找到任何快樂,用壹句“天下黑如烏鴉”生動地表達了她清醒自持的人生哲學。她是法國農民的典型代表,“勤勞而冷漠,叛逆而溫順”,“不需要人為的刺激來支撐那種忠誠和勇敢”。《法國人民的女兒》以其對生活的熱愛、精神上的忠誠、樸實和對自然的驕傲吸引了約翰·克利斯朵夫的欽佩。真的,她真的是普通人的傑出代表。當約翰·克利斯朵夫想贊美她的道德時,西德尼回答說:“這沒什麽。我和其他人壹樣。妳還沒有遇到壹個法國公民。”

“真的,”羅蘭寫道,“現在他開始理解法國人了。他們似乎是為永生而生,他們與自己的本土血肉相連;就像這些土地壹樣,他們見過那麽多征服者,那麽多君王,像煙霧壹樣飄過,他們是永恒的。”

“當我完成這部作品時,我將它獻給所有國家的自由之心,那些受苦受難、戰鬥並取得勝利的人們。”這是羅曼·羅蘭為最後壹部小說10卷寫的題詞。換句話說,他把自己的小說呈現給了約翰·克利斯朵夫和奧裏維這樣的人,他們在節日裏保持著精神的純潔,拒絕背叛自己的良心去適應腐朽的世界,保持著忠誠真誠的本性。這是壹場爭取人性的鬥爭,因為在普遍衰落和道德淪喪的可憎泥潭中;主要的應該是維護人的人性,幫助人維護人性、理性和良知,不要失去真誠和榮譽。

這部小說堪稱20世紀初人類的偉大自白。那些年,政治投機和無恥腐敗滲透到資產階級社會生活和文化的方方面面,正直的人在這種腐蝕的氛圍中窒息。作者用現實主義描繪了“夕陽”壹代的悲劇,同時力求真實。為了不辜負那些熱情的承諾:“我不想隱藏任何東西,無論它的罪惡,它的道德,它的深刻的悲哀,它的傲慢,它的英勇的努力和它在壹個超人任務的重負下感到的刺骨的疲憊;整個世界——道德、美學、信仰和人性——都必須改變。我們必須重新開始。”

這裏所說的壹代,無疑是約翰·克利斯朵夫和羅蘭自己的壹代。克利斯朵夫精神錯亂了,他對壹切非人的、自命不凡的、虛偽的東西深惡痛絕,這些東西使人的本性僵硬而畸形。這些都是羅蘭自己的特點。這是我們從羅蘭的作品中了解到的,首先是從他早期的日記中了解到的,那種高貴而不穩重,誠實而真誠的性格。

羅蘭的世界“必須被改造”。他所描述的壹代人正在“死亡”。事實上,他描述的不是那壹代人的生活,而是他們的悲劇,正如他自己所說。我們能把這部作品稱為樂觀主義的悲劇嗎?我是這樣認為的,雖然小說中的主人公和已經不再年輕的作者都受到了這樣的命運的打擊,深感幻滅。即使約翰·克利斯朵夫拒絕了改造舊世界的最強有力的工具——工人階級運動,認為那只是自私的工人領袖用卑微的方式爭奪權力和利潤,我們仍然可以這樣說。即使約翰·克利斯朵夫不能理解法國工人階級的革命精神和強大的創造力,即使他看不到工人階級是革命的領導者,只有與工人階級團結起來,知識分子才能得救,才能擺脫羅蘭那壹代人的絕境,我們還是可以這樣說。

事實上,在經歷了10年的勞動之後,羅蘭仍然像開始寫這部小說時壹樣對馬克思主義有所疏離,這就決定了他對那壹代人和小說中主人公的命運持有“悲觀”的看法,並在最後壹卷序言的結尾說:“克利斯朵夫,我們必須滅亡才能獲得新生。”

真的,約翰·克利斯朵夫只能滅亡,因為他已經耗盡了力量,到達了生命旅程的終點;如果他想再次前進,他必須克服讓他停頓的障礙。他們和其他許多真誠的資產階級民主主義者壹樣,知道舊世界已經崩潰,卻不明白只有社會主義革命的生機勃勃的風暴才能將垂死的社會壹掃而光,恢復人類的自由,盡情享受簡單幸福的生活。

約翰·克利斯朵夫必須滅亡,才能按照安妮特·利維埃爾的形象獲得新生。她是他的精神接班人,序言最後的話無疑是針對她說的:“現在輪到妳們了,當代人,年輕人!勇往直前,用我們的身體做梯子,勇往直前。比我們更偉大,更幸福。”

安妮特·利維埃爾確實比她的前任們更幸福、更偉大。俄國革命和千百萬普通人用雙手和大腦正在建設的社會主義國家,讓羅蘭印象如此深刻,也為約翰·克利斯朵夫的下壹代指明了新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