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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阿根是怎麽死的?

當時在武漢中央軍事部(以後通稱“中央軍委”)參與情報、保衛工作的李強,曾

在1981年10月談到這段經歷。他說:“在‘四·壹二’後我到武漢,到了武

漢中央軍委。中央軍委那時的書記是周恩來同誌,軍委下面有兩個長:壹個參謀處

,參謀長是聶榮臻同誌;秘書長王壹飛同誌,犧牲了。我當時在特務科。”

周恩來在武漢軍事部創建特務科時間雖然不長,但是意義重大,影響深遠。尤其重

要的是:為隱蔽鬥爭——保衛地下黨積累了經驗,培養了幹部。

中央特科及其所屬機構,是在周恩來直接領導下,從1927年秋天開始建立、逐

漸健全起來的。1928年11月14日,中***中央常委會議決定成立中央特科工

作。

1928年春,中央特委為了訓練秘密工作幹部以適應新環境中對敵鬥爭的需要,

開辦了為期20天的訓練班。當時陳賡與中央特科絕大多數人員,都參加了這個特

訓班。

周恩來為他親自所領導的中央特科制定的保密紀律是極其嚴格的。所有參加工作的

人都是單線聯系,各自所有活動的內容嚴格保密、不能向包括自己親屬在內的任何

人泄露。陳養山在1928年4月情報科成立不久就進特科,直到1935年9月

特科撤銷為止,是在中央特科工作時間最長的壹個。有壹次他卻說過:當時是單線

聯系,只知自己的工作情況,連工作單位的名稱“中央特科”,是1936年到西

安後才知道的。

設立黨的秘密機關

中央特科,第壹科成立最早。1927年8月,中***中央機關從武漢遷回上海之前

,即設立了壹個專為籌建中央機關服務的“總部”。中央特科成立以後,這個“總

部”就改為特科第壹科。壹科科長洪揚生說:“特壹科剛開始工作時,租房找保十

分困難。周恩來同誌指示我們,千方百計找社會關系,設法解決這個問題。經過壹

段時間,特壹科逐步建立了三個點。”

當時住機關的人,男方如果是單身漢,黨組織都要調壹個女同誌扮做“假夫妻”。

在上海做秘密工作,如果沒有女同誌以夫人身份作掩護是不行的,單身漢獨居不單

是容易受人懷疑,就連租房子都很困難。多數住機關的假夫妻,相處的時間久了,

雙方有了感情,經黨組織批準成了真夫妻。

1981年10月,有壹天,李強回憶在上海的地下工作,在談到“住機關”的時

候,除了講述了上述那些話,還舉例說:《永不消逝的電波》就是真人真事編寫成

的故事影片,男的叫李白,女的就叫裘慧英,她現在上海,是外貿部下屬壹個公司

的經理。

遇到中***中央召開人數較多的重要會議,就由第壹科租來較大的會場,還要設法組

織壹個臨時家庭作掩護。如1930年5月中央在上海召開中華蘇維埃區域代表大

會預備會議,有將近50人參加。會前決定由在中央機關工作的李壹氓充當這座開

會樓房的主人,李壹氓的夫人和兩個男孩以外,黨又調來趙毅敏當李壹氓的弟弟、

李壹超(又名李坤泰)當他的妹妹,***6口人組成壹個臨時家庭。會議壹結束,這

個臨時家庭就解散了。那個臨時當他妹妹的四川姑娘李壹超,以後就不知道她到哪

裏去了。

過了20多年,全國解放初期看過《趙壹曼》這部電影,李壹氓才曉得趙壹曼就是

那個李壹超。

第壹科當時主要還是為中***中央設立壹些辦公機關、聯絡點和接頭地點。如在天蟾

舞臺隔壁的雲南路447號生黎醫院樓上(現雲南中路171-173號),設立

了中央政治局開會辦公的機關,由熊瑾玎和朱端綬夫婦住機關。1928年春,中

***湖北省委遭到破壞,熊瑾玎轉移到上海後,中央任命他擔任中央機關的會計,負

責籌措經費。他掛起壹個“福興商號”的牌子,經營土布生意,自任老板。實際是

為中央政治局設立開會辦公地點,進出的中央負責同誌像似顧客可免人懷疑。

“福興商號”開張不久,為了掩護,周恩來又調來19歲的湖南女***產黨員朱端綬

當“老板娘”,與“熊老板”壹起住機關。他們兩人先前在湖南就認識,並且相互

留有良好印象。在這裏相處了幾個月,加深了了解,建立了深厚的感情。這年中秋

節的夜晚,周恩來、李維漢、鄧小平等在“福興商號”開過會後,他們兩位在四馬

路川菜館備了壹桌酒席,請他們飲酒賞月。周恩來有意促成他們的婚事,就在席間

提議他們結為伉儷,李維漢、鄧小平等都很贊成,兩人就此結為革命情侶,開始終

生甘苦與***的革命生涯。

1980年,上海市人民政府已將當年中央政治局開會辦公的“福興商號”舊址定

為市級文物保護單位。

周恩來親自布置黨的“六大”會場

當時幾次中央全會,都是由第壹科布置的會場,有的則是周恩來親自布置的。

1929年6月下旬至7月初在上海召開的中國***產黨六屆二中全會,就是周恩來

親自布置李宇超、劉淑琴夫婦和羅登賢的夫人周秀珠去住機關。

劉淑琴回憶說:“1929年夏天,中央正在籌備召開六屆二中全會,會議要求用

家庭形式來掩護。這時,周恩來要我去住機關搞掩護工作。當時,我擔心自己做不

了,周恩來對我說,另找別人要添做衣服,黨的經費有困難,這個會很重要,壹時

很難找到更合適的人了。於是,我就接受了這個任務。六屆二中全會開會的地點記

不清了,只記得那幢房子是在壹條弄堂的最後壹排,樣子很漂亮,像是公館。為了

把房間布置得像有錢人家的住房,我把結婚時的緞子被和好衣服都帶了去。周恩來

是會議的總負責人,會議期間,羅登賢的愛人(名字叫秀珠)也來過開會的地方,

並和我壹起住在樓下,其他來開會的人都住在樓上……”

兩次營救任弼時同誌

處在白色恐怕的環境中,經常有我們的同誌被捕。當時壹般的同誌被捕後,依*中

國救濟總會進行營救。遇有中央負責同誌被捕的時候,就由中央特科負責營救。營

救的辦法主要有三種:

當被捕的同誌未暴露身份時,中央特科采取公開聘請律師出面辯護的方法,合法營

救。洪揚生說:“在特壹科的直接關系下有兩位律師,壹位是潘震亞,他是法學教

授兼辦律師事務,十分同情革命,我們有所求,他必應,從不附帶任何條件。另壹

位是費國禧律師,我們請他出面辯護,仍得花點錢。”這是常用的壹種辦法。如1

929年11月17日任弼時在上海被捕,化名彭德生,沒有暴露身份。11月1

9日,上海公***租界會審公堂開庭審判。中央特科請潘震亞出庭辯護,據理駁得法

官詞窮理虧,宣布休庭。12月22日第二次開庭,敵人沒有從他嘴裏得到任何情

況,也沒有任何證據,只是借口“危害國家安全”對他判刑40天。3天以後,1

2月25日,租界洋人過聖誕節時,任弼時即被“減刑釋放”。

第二種辦法,尋找內線,或托人說情,或者行賄買通,爭取釋放。如1928年1

0月13日任弼時前往安徽巡視工作,在南陵縣第壹次被捕時,臨時化名胡少甫,

沒有暴露身份。經陳琮英延請任氏家族的姻親、長沙四大律師之壹的何維道趕到安

慶奔走營救,將案子從特刑庭轉到安徽省法院;中***中央亦令特科在國民黨上層開

展營救活動,國際濟難會撥款8000元收買有關官吏,終於取保無罪開釋,於1

928年底出獄回到上海。

惲代英於1930年5月6日在上海被捕,押在老閘捕房,但他裝作工人,化名王

作林,沒有暴露身份。洪揚生說:“當時,壹個打入國民黨淞滬警備司令部的中央

特科的同誌找到老閘捕房的探長尤阿根‘打招呼’,自稱惲代英是他的‘表兄’,

請他賣個情面。於是,惲代英被從輕判處3年徒刑,轉押到蘇州陸軍監獄。惲代英

關在蘇州時,陳賡又通過江蘇高等法院的壹個法官的關系,準備將惲提前釋放。如

不是顧順章叛變投敵,出賣了惲代英,惲代英也不至於最後在南京犧牲。”

第三種方式為武力搶救。在上述兩種方式無效後,萬不得已才用此著。武力搶救列

為“紅隊”的訓練項目。彭湃等四位同誌被捕後,中央特科曾計劃乘敵人將他們轉

押的半途中用武力劫持營救,不料由於計劃安排不周,貽誤了時機。羅亦農被捕後

,中央特科也曾打算“半途攔劫”或“法場劫持”,但由於形勢不利,無法下手,

最後只得放棄原定計劃。

對於犧牲了的同誌負責收殮,安撫料理家屬生活,也是第壹科的任務。其他各科的

同誌也都參與這類工作,李強就是經常參與的壹個。羅亦農烈士犧牲後,他的棺木

寄存在安徽會館中。李強就和羅亦農的夫人李文宜壹起,將羅亦農的棺木從安徽會

館遷葬至江灣公墓。他還親自辦理過蘇兆征烈士和鄧小平已故夫人張錫媛等烈士的

安葬。

壹科負責的工作,還有購置、保管武器和壹些特殊用品;建立各種掩護機關為中央

服務等等。為了購置武器,壹科也建立了不少利用關系,和在上海的外國洋行、軍

火商人、軍閥和流氓等都有直接或間接的交往。壹科有時派女同誌運送武器,以減

少抄靶子的敵人的懷疑。武器多的時候,常由女同誌打扮成闊綽的太太小姐模樣,

坐著流線型的臥車運送。

情報科長陳賡

為了加強建立新的對敵人偵探機關進攻的工作,中央特科在1928年4月設立了

情報科(二科)。在它成立之初,就任命陳賡為科長。這個科的工作是在周恩來直

接領導下進行的。

當時陳賡需要依托家庭作掩護,他在環龍路(今南昌路)上租了壹間房子,王根英

便搬來和他住在壹起。房東是英國巡捕房的探長陸連奎。陳賡對王根英說:“租這

種人的房子可以減少敵人的懷疑,讓陸連奎也做壹做‘保鏢’。”第二年,他們家

裏誕生了壹個男孩,取名知非。為了避免敵探特務的追蹤,他們經常搬家,從19

29年至1931年的兩年當中,他們就搬過5次家。在此期間,根英盡心竭力地

掩護陳賡,使他能安全地進行工作。小知非逐漸長大了的時候,自個能說會跑,她

不讓孩子知道自己家的街道門牌號碼,在孩子面前從不談起陳賡的真實姓名和在外

面工作的事情。陳賡有時把槍帶到家裏,睡覺時便壓在枕頭下面。

在知非三歲的時候,有天獨自悄悄地跑到街上去玩,看到“紅頭阿三”(就是英租

界的印度巡捕)身上挎的槍,忽然想起前幾天他爸爸藏在床頭的槍,天真地說:“

紅頭阿三的槍,沒有阿爸的槍好。”巡捕壹聽,馬上盯住小知非,緊跟知非到家門

口,正好遇到根英出來找孩子。巡捕問她:“妳家有槍嗎?”她便想到可能是知非

泄露了機密,馬上機警地回答:“有,有支槍,是他阿爸在永安公司給他買的玩具

槍。”因她講話的神情從容、自然,就把印度巡捕支走了。

陳賡置身龍潭虎穴,在錯綜復雜而極其尖銳、殘酷的隱蔽鬥爭中,公開與敵探特務

周旋。由於他沈著、機敏,敵人對他不但沒有懷疑,而且認定他是自己人,見面時

全都親切地叫他“王先生”或“老王”。有壹次在法租界壹家戲院裏開會,有許多

***產黨員參加,租界巡捕和國民黨特務突然包圍了現場,情況異常緊急。陳賡也正

在那裏。為了掩護同誌安全轉移,他靈機壹動,站了出來,立即同那些前來圍捕的

警探“合作”。他充當“蟹腳”,獨自把守著壹個出口,悄悄將壹些黨員放走。在

周恩來直接領導下,陳賡依*黨組織,通過各種社會關系,掌握著租界巡捕房和國

民黨的某些探目特務,甚至還掌握了個別在蔣介石左右的人。

陳賡的活動,使得敵人聞風喪膽。國民黨特務和租界巡捕壹提到陳賡的名字又恨又

怕,曾為他的頭顱懸了巨額的賞格。實際上,那時候他經常來往於壹些國民黨特務

當中。但是,敵人始終不曉得他就是他們日夜謀算的那個***產黨人。

險遇“剿匪”司令錢大鈞

在此期間,陳賡曾有過不少有驚無險的傳奇故事。30年後,陳賡在病逝前壹個月

,對家人和身邊工作人員講過壹個當年他在中央特科工作時在火車上遇險的故事。

1928年他在中央特科主持情報工作時,有壹次從上海前往天津執行任務。火車

行經南京停車的時候,陳賡走出車廂,在站臺上轉轉。突然發現在他乘坐的列車後

面,臨時掛上壹節專用的花車,擡頭又見幾個國民黨的高級將領正沿站臺走來。陳

賡怕被人認出,趕快跑進車廂,他帽子拉得低低的坐下,偷偷地朝車窗外面仔細壹

看,不禁大吃壹驚,原來被那些官員簇擁著送上花車的,正是認識他的原國民黨淞

滬警備司令、其時已經調任國民黨江南“剿匪”司令錢大鈞。

錢大鈞早在黃埔軍校就認識陳賡。陳賡在黃埔軍校第壹期就讀時,錢大鈞曾教過他

們的兵器課。陳賡畢業後以其取得優異成績留校連續擔任第2、3、4期的副隊長

、隊長,是軍校有名的左派活躍人物。他和蔣先雲、賀衷寒3個湖南人,壹起被人

們稱做“黃埔三傑”,頗受校長蔣介石的器重,錢大鈞當然是熟悉他的。

當火車離開南京以後,陳賡本以為可以避開他不被發現。哪知車行不久,錢大鈞的

副官突然來到陳賡乘坐的車廂,對他說道:陳先生,長官有請。陳賡心想壞了,到

底還是給他看到了。但他沈著地說:我不姓陳,是做生意的,哪裏認識妳們長官,

妳認錯了人吧?那副官說:“沒錯,請妳到那邊去談談。”陳賡心想事已至此,只

得去了。陳賡走進花車,錢大鈞見到他,狡黠地說:我壹進站就看見妳了,叫副官

跟上妳的。及至陳賡坐下,他又問道:妳近來幹些什麽?陳賡答道:沒有事情可幹

,正在到處謀事。錢大鈞哪會相信,望著他又問訊了幾句。陳賡見他並不認真,就

想法子應付過去。陳賡還說,中途要下車,去看壹個朋友找點事做。這樣閑聊壹陣

,陳賡便走開了。火車到了壹個車站,陳賡趕快下車,當火車繼續開動的時候,才

又迅速登上了另壹節車廂,仍把帽沿拉得低低的坐下。這時他已被錢大鈞手下的人

盯住,火車開動不久,那個副官又找來了。只見他抿著嘴,帶著詭秘的神色說:陳

先生沒有下車啊,長官請妳。陳賡又壯起膽量去了,因錢大鈞在黃埔軍校教過他們

的課,總算有點“師生之誼”,陳賡對錢大鈞談起黃埔往事,曉以大義。由於陳賡

救過蔣介石壹命,在黃埔軍人中留下深刻印象,他若抓捕陳賡,將會是拿到壹個“

燙手的山芋”,自找麻煩。所以,錢大鈞樂得睜壹眼、閉壹眼做個人情。而且火車

過了徐州,就出了他這個“江南‘剿匪’司令”的防區。因此閑談壹陣,就讓陳賡

走去。此後錢大鈞未再糾纏,使他得以順利經過徐州,前往天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