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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堂嫂散文

踏入家門,家裏早已是如同炸開了油的鍋,左鄰右舍相擠在壹起吃桌壹家子親飯也算得上是熱鬧了。平日裏雖然沒有什麽大大操辦的喜事,但不論大小事農忙時也是互相幫忙的,用不著現時要請工錢的。而且鄉村的那股勁兒特別的親切和單純,沒有了現在的勢利和冷漠。

大大小小人多了,圍在壹起總有說不完的話題。盡管桌上的酒肉香味已覆蓋了滿滿的小院,但是鄉下的陋習總是不自然的讓他們言語間飛短流長,妳所聽到過的,沒有聽過的 ,饒舌頭的,風言風語的,驚險的,恐怖的,反正讓妳聽得不厭其煩.津津樂道.三八的事情多得是。淋淋總總的加在壹起就像壹本薈粹天下精華的故事會。而我從來就沒有想過在這個小小聚餐的家宴上居然第壹次聽到堂嫂也有壹個莫名奇妙的美稱:“賽鳳姐”。

我有些莫明奇妙,困惑不解?壹個活生生的現實女子怎麽能夠跟古代的小說人物聯系在壹起呢?而且他們把小說中壹個驚艷淩勵,幹事聰明帶滿潑辣,對人私心性比天高的女子形像強加於壹個貧脊山村的農村婦女身上呢?我覺得那是那些無聊的村痞和長舌婦對人家的泛低,總想往人家身上潑臟水。鄉下千百年來更改不了的文代悲哀和滯澀不前背景,由此可見壹般。

說話間,堂嫂來了。在她未踏入我家小院的門外,院內的人們已然聽到她說話的聲音了。那聲音雖然沒有小說裏“鳳姐”那般的犀利和尖酸,但是聽起來卻有壹肌鋼強和潑辣的味道。小院內的眾人早已停止了有關“鳳姐”的私語,說話的聲音小了,談論的內容也扯到了另外的話題。這使我變得愕然,然而就在我回頭眼睛望向小院外的時候,堂嫂正好擡腳踏入了小院大門,那身影那衣著依然是我去伯父家請她們下來時的著裝,沒有壹絲修飾的痕跡。

堂嫂自顧自的走向院旁的壹席,拿了碗,盛上湯水就著桌子找了個位坐下,和著同桌的婦女大聲的聊了起來。那氣勢也不管別人說的對不對,也不管自已的言語是否貼切中聽,就著性子高聲反駁大聲說開了。那時,同桌的左鄰右舍在堂嫂聲色具厲的辯博中漸漸黯然淡色下去,整桌幾乎就只剩下堂嫂壹個在眉飛色舞的'說個不停了。激情處連背上的小侄子也差不多給弄得嗷嗷直叫。

忽然鄰桌傳來壹聲大喝,不知誰說了壹句:鳳姐登臺演戲了,熱鬧開鑼嘍。霎時院子壹片寂靜,聽不到壹絲嘈雜的響聲。眾人不約而同地屏住呼吸瞪大眼睛望上堂嫂,堂嫂手持著飯碗表情木若地站在位子旁壹臉茫茫然地望著眾人,宛然無辜。接著眾人壹陣狂浪揉雜的聲音又打破了此刻小院子的平靜,不同打趣的笑罵聲,男人渴酒的吆喝聲,小孩子的嬌氣聲,壹時又充和開來,好像所有的人都在刻意回避剛才那壹聲對堂嫂的吆喝和諷刺。畢竟大家都明白明目張膽的對壹個人無情挖苦和嘲笑是最傷害人心的,不管這個意願是出於有心的,還是無心的。

正在大家以為可以轉移剛才尷尬的時候,堂嫂卻突然說開了,妳們不就是想看我的笑話嗎,聽好嘍,今個兒就讓妳們看個夠。堂嫂自顧自地隨意地拿起壹個空碗,壹個空鋁盆,還有壹個小的空玻璃瓶子放在桌上,隨手舞動筷子就如飛雨般敲鼓,嗓子壹亮,居然來了壹段關漢卿《竇娥冤》裏六月飛雪的悲慘戲曲。雜和著盆,碗,瓶,人們附和的跟唱聲,聽起來倒也不覺得特別的刺耳和煩躁,倒像是出演壹幕鄉下的社戲壹樣,有滋有味。壹曲唱畢,院子裏被眾人的掌聲和吆喝聲掀翻了天,齊齊向堂嫂投去了羨慕的嫉妒的各種說不清的眼光,似乎先前那些私底話已變得無影無蹤。

鄉下的小院依然飄蕩著酒氣肉香,鄰裏的親和依然在看不見的歲月裏輾轉,千百年來不變的習俗依然流遠源長。堂嫂不再理會眾人的說辭,和了稀飯轉手抱過小侄子走過壹邊就慢慢餵飯了。那壹刻,堂嫂的表現真的無法讓人與剛才還是玲牙利齒能哼會唱戲文裏的女子聯系起來,這那能跟壹個鄉下的婦道人家相提並論呢?況且在我的印象裏,那時鄉下的文化娛樂沒有今天這麽開化,只有村裏農閑時才會湊錢請壹幫唱戲的或放壹場電影來村子熱鬧熱鬧。平凡的生活也就是日出而作,日沒而息。

我有些驚然,凝惑地望著堂嫂,卻從未聽說過堂嫂有這麽壹手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