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攝影師,為了記錄底層人民的生活,在廉租房生活了5年。
他說,生活在那裏的人,都很壓抑。
房間裏,通常有壹張床,壹張桌子,和壹個壁櫥。
1米的小床,已經占了近壹半的空間,卻讓人連腿也無法伸直。
窮人們,在床上吃飯,在房間裏晾衣服,空氣混濁,墻壁長滿黴菌。
狹小的公***浴室,甚至站不下壹個成年男子。
他們之中,有壹部分是背井離鄉的備考學生,在昏暗的房間裏從早讀到晚。
壹部分是患病的病人,他們用儀器延長生命,混沌的眼睛裏毫無生氣。
還有壹些是無人贍養的老人,只能在這裏度過蒼老的余生。
看到他們妳會覺得,人生真的太苦了。
可是如果能選擇,誰又願意這樣活著呢?
在壹個城市繁華、喧鬧的背後,在我們看不到的陰暗角落,有很多如草芥般被人遺忘的人生。
有人天生好命,揮金如土。也有人夾縫求生,負重前行。
前幾天,河南壹位48歲的男子,在外打工患病後回焦作治療。
他患的是冠心病,手術前檢查時,醫生跟他說,大概要花10萬元治療費。
男子聽後沈默了,借故將妻子支開,自己則悄悄離開了醫院,再也沒回來。
他正在上大四的兒子急壞了,調監控、發傳單、找電視臺、找廣播,只為找到自己的父親。
然而,幾天後,父親找到了,卻已經離世。
果然,世界上只有壹種病,就是窮病。
這件事最令人難受的是,冠心病並不是絕癥,48歲也正值壯年。
10萬塊錢,對於壹個富二代來說,也許只是壹頓高級料理的餐費,壹夜的酒吧瀟灑費。
可是10萬塊錢,對於壹個貧窮家庭來說,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為了不拖累家人,他選擇離家出走,孤獨地壹個人面對死亡。
太難受了。
前段時間,我的朋友圈被壹個姑娘刷屏了。那是貴州壹位24的女大學生,體重才43斤。
妳能想象嗎?成年人的體重,才21.5公斤?父母相繼去世,弟弟又患有間歇性精神病,壹家都沒有收入來源。
她和弟弟,只能靠著每月300元的低保,殘喘偷生。
最困難的時候,她壹天只吃了壹個饅頭。
為了給弟弟治病,她用糟辣椒拌米飯,吃了整整5年。
妳能說她不努力嗎?
為了上大學,她申請了助學貸款,為了解決生活費,她拖著瘦弱的身軀,做了兩份兼職。
終於,長期嚴重的營養不良,加上積勞成疾,她病倒了。
醫生說,她的心臟瓣膜損傷已經達到了重度。
太多人無法理解,為什麽有人會為了10萬元而放棄自己的生命;
為什麽有人能夠每餐都吃著糟辣椒拌米飯,是肉不好吃嗎?
可是,這壹個個令人無法理解的事情背後,藏著的才是真實的世界。
12月3日,南京的出租屋裏,壹位48歲的外賣小哥猝死了。
屋外的外賣電動車還在充著電,屋裏的電飯煲內還熱著飯和鹹肉。
桌上還有兩盆剩菜:煮青菜和大蒜炒蛋,外賣小哥的身上還穿著工作服。
10多年前,他就和妻子離異了,22歲的兒子也不大愛和他說話。
他早年做生意欠下了20多萬的外債,花了10多年還沒還完。
由於身負債務,他不得不打拼,掙的錢,除了還債,就是供孩子上學。
送外賣也賺不了多少錢,在他手機裏,有時候壹個月有好幾筆賠款。
他的出租屋裏,連壹臺電視都沒有,微信好友也僅僅20幾個。
在我們看不到的角落,還有多少人,像他壹樣,被生活捶打、被孤獨包圍,度過無人問津的壹生?
曾看過壹位民工,半夜蹲在街邊,哭得撕心裂肺。
有人問他發生了什麽,他邊抹眼淚邊說:
父親患癌,化療了4次,還是沒有好轉。
他心裏太難受了,卻不敢在家人面前表現出來,只好蹲在外面痛哭壹場。
窮困幾乎快壓垮了這個不幸的家庭,而他卻只能咬緊牙關,硬扛下去。
抖音上,有壹位90後的“獨腿搬運工”。
他右腿小時候被截肢,只剩下短短壹截。
父母身體也不好,他只能用殘破的身軀,養活整個家庭。
運輸幾十斤的水泥,搬壹整車的磚頭。
這樣工作壹天下來,能賺60塊左右,壹個月加起來也只有2000多塊錢。
人生在世,活得辛苦的人,太多太多了。
妳不知道壹個人經歷過什麽,每張故作堅強的笑臉背後,是怎樣風雨漂泊的壹生。
貧窮,能讓壹個人卑微到什麽程度?
有人說:當我無牽無掛的時候,貧窮對我來說只是晚上吃饅頭和吃牛排的區別,無損我的快樂。
可當我愛上壹個姑娘的時候,我才深深地感受到了什麽是貧窮所帶來的自卑。
枕頭裏藏滿了發黴的夢,夢裏住滿了無法擁有的人。
作家桐華說:“也許因為這個世界有白晝,也有黑夜,有冬天,也有春天。
所以光明總是與黑暗交錯,寒冷總是和溫暖相隨。”
我始終相信,即使在最窮困潦倒的時候,總會有不期而遇的溫暖,有許許多多的小確幸。
就像這個胡子拉碴的流浪漢,手裏捧著壹瓶冰紅茶,望著夜空中的煙花,露出了微笑。
壹茶壹煙花,壹人壹世界,寒冷的冬夜,至少在那壹刻,他是幸福的。
就像這個環衛大叔,懷裏抱著壹大把銀杏葉,壹股腦拋向天空。
他像個孩子壹樣,在飄落的樹葉裏轉圈圈。
他說:“工作很辛苦,該耍的時候,還是要耍!”
笑也壹天,哭也壹天,愁也壹天,也就是這麽回事。
就像這個蹦蹦跳跳的建築工人,嘴角上揚,用身體弧度表達著自己的快樂。
下班啦,買點鹵料回家,喝杯小酒,也許壹天的煩惱全都煙消雲散。
生計艱難,但至少此刻的我,還能哼著小曲,跳著舞步,享受快樂。
就像這位公交車司機,遇到了壹個因為著急上學上錯了公交的小女孩。
小女孩差點哭出來時,司機師傅說,保證不讓她遲到,結果還提前了半小時到達。
壹周後,小女孩又上了他的車,把壹包蛋卷塞給了他,還對他說:
“妳是我交到的第壹個朋友。”
收到禮物的司機師傅說,簡直幸福死了。
這就是這座城市下的眾生相。
這個世界,也許很殘酷,但卻會在不經意的時候,向妳露出溫柔。
馬伯庸在小說《長安十二時辰》裏,有壹段臺詞,我很喜歡。
主人公張小敬,為了守護長安城,出生入死,拼命到底。
別人問他:妳做這壹切到底為了什麽?
他說:妳曾在谷雨前後登上過大雁塔頂嗎?
那裏有壹個看塔的小沙彌,妳給他半吊錢,就能偷偷攀到塔頂,看盡長安的牡丹。
小沙彌攢下的錢從不亂用,總是偷偷地買來河魚去餵慈恩寺邊的小貓。
升道坊裏有壹個專做畢羅餅的老頭,他選的芝麻粒很大,所以餅剛出爐時味道極香。
我從前當差,都會壹早趕過去守在坊門,壹開門就買幾個。
還有普濟寺的雕胡飯,初壹、十五才能吃到,和尚們偷偷加了葷油,口感可真不錯。
東市的阿羅約是個馴駱駝的好手,他的畢生夢想是在安邑坊置個產業,娶妻生子,徹底紮根在長安。
長興坊裏住著壹個姓薛的太持工,廬陵人,每到晴天無雲的半夜,必去天津橋上吹笛子,只為用月光洗滌笛聲,我替他遮過好幾次犯夜禁的事。
還有壹個住在崇仁坊的舞姬,叫李十二,雄心勃勃想比肩當年公孫大娘。她練舞跳得腳跟磨爛,不得不用紅綢裹住。
哦,對了,盂蘭盆節放河燈時,滿河皆是燭光。如果妳沿著龍首渠走,會看到壹個瞎眼阿婆沿渠叫賣折好的紙船,說是為她孫女攢副銅簪,可我知道,她的孫女早就病死了。
我在長安城當了九年不良帥,每天打交道的,都是這樣的百姓,每天聽到看到的,都是這樣的生活。
對達官貴人們來說,這些人根本微不足道,這些事更是習以為常。
但對我來說,這才是鮮活的、沒有被怪物所吞噬的長安城。在他們身邊,我才會感覺自己活著。
為了這些微不足道的人過著習以為常的生活,我會盡己所能。我想要保護的,是這樣的長安——我這麽說,妳能明白嗎?
光鮮亮麗的、紙醉金迷的、令人羨慕的,只是少數。
但即使是再普通不過的我們,也有資格用力去愛,用心去擁抱生活裏的每壹個瞬間。
願我們,即使身處黑暗,仍向往光明,***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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