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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畸情

文|雨蝶?

01

郭誌民和陳峰本是兩個村子互不相幹的兩個人,但因為兩家的莊稼地緊挨著,平時兩家人坐在地頭上休息時,也會聊聊家常,慢慢地便熟識起來。

陳峰長得壹表人才,而陳峰的妻子卻是又黑又瘦,其貌不揚且老實巴交,平日裏除了埋頭幹活從不多言多語。娶了個這樣的老婆,自然會失去很多生活情趣,陳峰早就對她厭倦,無奈在那個歲月,即便再不喜歡對方,也很少有人會想到離婚,大多數都會湊合著過壹輩子。

直到那天他在地裏看到郭誌民的妻子惠蘭,陳峰的心裏徹底不平衡。論相貌和個頭,郭誌民哪壹點都比不上陳峰,但是娶的妻子卻貌若天仙,體態豐盈,讓人浮想聯翩。

碰巧那天就惠蘭壹個人在地裏除草,陳峰借故支開自己的妻子,然後走到惠蘭身邊,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嫂子這小腰身是真勾人呢,我說誌民哥怎麽又黑又瘦,壹定是被嫂子累的吧?”

“滾壹邊去。”惠蘭臉羞得通紅,低聲罵他。

惠蘭這壹罵,陳峰更得意了,說話也更加放肆:“誌民哥晚上都摸妳哪裏啊,要不讓我也摸摸?”說著,便不懷好意地往前湊。

“妳離我遠點!”惠蘭嚇得邊罵他邊往後退,並往四周張望怕被別人看到,但是大中午的,大家早已收工回家,除了他倆,哪還有什麽人。

陳峰過去死死地把她抱在懷裏,雙手瘋狂地在她豐滿的身上亂摸。惠蘭不敢喊,她怕被別人看到,反抗掙紮都沒有用,她怎麽會是身強體壯的陳峰的對手,就這樣乖乖地束手就擒。

自從被陳峰“偷襲”後,慧蘭再也不願到那塊地裏幹活,可是有壹天誌民說那塊地裏的草快長瘋了,讓慧蘭去除草。

“我今天不想幹活,我頭疼。”慧蘭說。

“妳沒事吧,用不用去看看?”

“沒事,歇歇就好了,妳去地裏吧,我不去了。”

“好吧,妳在家好好歇歇,我自己去。”郭誌民說完拿起農具就出門了。

郭誌民走後,慧蘭心裏還是發愁,下次誌民再讓自己去幹活,就不能再裝病,老不去那塊地裏,勢必會引起誌民的懷疑。老這麽躲著也不是個辦法,還是去吧,哪能每次都遇上陳峰?

這樣想著,過了幾天,慧蘭又去哪塊地裏幹活了。

陳峰自那次嘗到甜頭以後每天魂不守舍,寢食難安,為了能和慧蘭“偶遇”,他天天扛著鋤頭去地裏,地裏的草讓他除的連個毛都沒有了,他還是每天去。

那天,他終於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出現在地頭,他欣喜若狂。飽受思念之苦的陳峰不想再放過慧蘭,他給慧蘭規定好了下次來地裏的時間,如果到時不來,就把他倆的好事公布於眾。

慧蘭嚇壞了,忙不叠地答應他。陳峰見抓住了慧蘭的軟肋,陰笑著放開了她。自己果然是聰明,有了這壹招,自己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占有她。

自那以後,隔三差五的,慧蘭就得去地裏和陳峰會合,陳峰也為自己能控制住了慧蘭,能隨時占用慧蘭的身體而自鳴得意。可是漸漸的,陳峰卻不甘心和慧蘭做這種偷偷摸摸的“露水夫妻”,他想光明正大地和慧蘭生活在壹起。

陳峰有兩個可愛的兒子,他壹邊想讓糟妻幫他操持著家,壹邊又不想失去慧蘭這個可人。陳峰終日琢磨完全之策,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出好辦法。

02

九十年代初,中國城市高速發展,需要大量農民工輸入。陳峰的表弟最先加入大城市打工的浪潮。回來給陳峰描述外面的花花世界,還動員陳峰跟他壹起出去,陳峰被說的動了心,跟著表弟壹塊出了門。

慧蘭很長時間都沒受到陳峰的騷擾,這讓她漸漸放下心來。她過怕了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總擔心有朝壹日他們的事被別人發現,如今陳峰不再找她,她求之不得。雖然丈夫比不上陳峰相貌英俊,但也老實忠厚,她壹介農婦,只想踏踏實實地過日子,不敢有非分之想。

陳峰在表弟的引薦下,很快在壹家電子廠有了壹份不錯的工作,壹個月的工資趕上土裏刨食壹年的收入。

對新環境的新鮮感壹過,陳峰便經常感到孤單,廠子裏的流水作業單調而又枯燥,他心裏時時都在想念慧蘭,要是慧蘭也在這裏就好了。

這個想法壹出,陳峰心裏壹個激靈,突然冒出來壹個好主意,這讓他很興奮。現在廠裏正在招女工,可以把慧蘭招進來,這裏沒有人認識他們,他們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壹起了。

想到這裏,陳峰高興得笑出聲來,走路都在哼著歌,壹個完美的計劃在他心裏誕生。

幾個月後,陳峰回了趟老家,給家裏的妻兒老小每人買了禮物,還把掙的錢交給了糟妻,這可把妻子高興壞了,她沒想到丈夫出去幾個月掙了這麽多錢回來,更沒想到丈夫這次回來變得這麽體貼,這讓很少受到丈夫疼愛的妻子很是開心,也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知足。

陳峰表面上裝作對妻子無比疼愛的樣子,其實在心裏,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念慧蘭,無時無刻不在尋找著接近慧蘭的機會。妳別說,機會還讓真他等來了。

那天慧蘭去面粉廠磨面,因磨面的人多,輪到她時已經很晚了。慧蘭磨完面推著土車正往家走,突然黑暗裏竄出來壹個人擋住了她的去路,把她嚇了壹跳,仔細壹看是陳峰,這讓她立馬緊張起來。

“想我了沒?我可天天想妳呢。”陳峰這句天天憋在心裏的話脫口而出。

慧蘭知道擺脫他沒有那麽容易,便定了定神,裝作和陳峰偶遇的樣子和他答話,這樣即便被別人看到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熾熱的相思之苦簡單地說完以後,陳峰直奔主題:“妳這兩天說服妳的丈夫讓妳出門打工,我已經給妳聯系好了工作,壹個月能掙妳壹年的錢,幹上兩三年就能翻蓋妳那破屋子。妳是出門掙錢不是去幹別的事,妳丈夫不會懷疑妳。大城市裏花花綠綠,妳真該出去看看……”

陳峰把想說的話壹股腦的說完,然後把壹張紙條塞到慧蘭手裏,上面有那家工廠的路線、地址、聯系電話。

末了,陳峰故技重演,威脅慧蘭說:“壹定要想辦法去城裏,去那家工廠打工,如果不去,我就把咱倆的事說出去,三天後我還來找妳。”說完,急沖沖地消失在夜色裏。

慧蘭站在原地,呆若木雞,事情太突然了,她壹時半會兒回不過神來。

其實那個時候,出門務工在農村已有萌芽之勢,每個村子裏都有那麽幾個有遠見有頭腦的人邁出了第壹步,但是大多數人還處於觀望狀態,有人是因為不敢相信才不敢出門,也有人是想出門卻沒有路子,不知道去哪裏。

郭誌民見慧蘭壹身面人似的回來這麽晚,趕緊心疼地上前接過車子。慧蘭沖他疲憊的壹笑,心裏五味雜陳。

那晚,郭誌民鼾聲如雷,慧蘭卻壹夜未睡。

出門打工,這件事慧蘭只是聽說過,知道凡是出去的人都發了財,但是讓自己出去打工,慧蘭還從來沒有想過,可是陳峰描述的外面的花花世界又讓他心動,況且如果他不答應,陳峰也不會善罷甘休。到底怎麽辦?慧蘭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再說,和陳峰的事總得有個了斷,或許陳峰到了外邊又看上了別的女人就會放過她。

趁郭誌民不在家,慧蘭偷偷拿出陳峰給她的那張紙條,紙條上的那個城市是呂城,她突然心裏壹證,她聽母親說過,她家有壹個遠方親戚在呂城,這事她和誌民說過,誌民也知道她這個遠方親戚。

晚上,慧蘭偎依在誌民身邊,輕輕地對他說:“有好多人都出去打工掙錢了,聽說可發財了。”

“是啊,可是我們沒有門路啊。”

“有啊,妳忘了嗎?我有個遠方親戚在呂城,我們可以去他那裏看看,能找到工作最好,找不到工作就當是走了壹回親戚。”

“也是,可是我們走了,孩子和地裏的活怎麽辦?”

“妳去吧,我在家裏看孩子種地。”慧蘭欲擒故縱。

“那怎麽行,家裏的農活那麽重,妳怎麽幹得了,就咱家那牲口,妳就使喚不了。”

“那怎麽辦?”慧蘭做思考狀,停了壹會說:“要不然我去吧,我家的親戚我熟,家裏的農活妳幹。我們這樣幹兩年,後年就能翻蓋我們的房子了。”

聽慧蘭說得挺在理,可誌民還是很擔憂地說:“妳壹個女人家出門,我怎麽放心?”

“不是有親戚在那裏嗎,沒事的。”

誌民若有所思,但最後也沒做決定。

“天不早了,睡吧。”誌民摟著慧蘭,心事重重的睡下了。

第二天壹大早,前院胡大哥來借鐵掀。

“借鐵掀幹什麽使?”誌民問。

“我打算再蓋兩間新房,這兩年也攢了點錢。”胡大哥說。

“恭喜胡大哥了,夠厲害的。”誌民臉上帶著笑,心裏卻不是滋味,自己家的老房子到處漏雨,早就該翻蓋了,無奈自己辛苦壹年到頭也攢不下幾個錢,所以這房子也就遲遲沒蓋。

中午吃飯時,誌民對慧蘭說:“要不妳就去找妳那個親戚去試試吧,萬壹不行,趕緊回來。”

慧蘭正為不知道怎麽說服誌民而發愁。現在見誌民答應了自己的提議,趕緊點頭。誌民拿出壹千塊錢給慧蘭做路費,那是他們全部的存款。

第三天,陳峰騎著自行車從門口過,看見慧蘭從家裏出來,忙假裝打招呼:“嫂子忙著呢?”

“沒忙啥?”慧蘭知道他是來要回話的,等他走近了,壓低聲音對他說:“我後天去呂城。”

這正是陳峰想要的結果,他高興得心花怒放,哼著小曲走了。

03

誌民送慧蘭到車站,分手時不放心地叮囑這,叮囑那。在車門關閉的瞬間,慧蘭流下了淚,她沒想過要欺騙自己老實巴交的丈夫,可是如今,她卻對丈夫撒了這麽大的謊。

她所投奔的這個遠方親戚,慧蘭從沒有見過面,更不知道住在哪裏,況且,她也不是奔著親戚去的,到了呂城車站,陳峰早就等在那裏。

陳峰提前在廠子附近租好了房子,並交代好表弟替他保密。陳峰帶慧蘭到出租屋,邊走邊給鄰居們介紹著:“這是我媳婦,剛從老家接來的。”

“妳真是好福氣,妳媳婦這麽漂亮。”鄰居們由衷地說。

聽鄰居們這麽誇獎自己“媳婦”,陳峰心裏那叫壹個美。

慧蘭沒有做任何爭辯和反駁,所有的爭辯和反駁都是自找難看——妳不是人家媳婦妳還和人家住在壹起?慧蘭接受了大家的默認,她豁出去了,反正在這裏大家誰也不認識誰。

出租屋內,所有的生活用品陳峰都已準備停當,新床、新被子、新鍋碗瓢盆。來到呂城後的第壹個晚上,對他們來說就是新婚之夜,這壹天,陳峰已經等了很久了……

第二天,慧蘭上班了,所有的壹切,都比他們預想的順利。

白天他們在廠子上班,下班後就回到他們的出租屋。不得不說陳峰是壹個很會哄女人、疼女人的男人,他壹天到晚對慧蘭甜言蜜語,家裏的活壹點不舍得讓慧蘭做,洗衣做飯,打掃衛生,陳峰全包了,做好飯端到慧蘭跟前,甚至還要壹口壹口地餵她。這樣的寵幸,慧蘭從沒體驗過,她被陳峰無微不至的愛慢慢地融化了。

到了休息的日子,陳峰就帶慧蘭出去逛街,給她買衣服和化妝品,甚至還像城裏人那樣,逛公園,看電影。比起誌民的木訥,陳峰不知道強多少倍。慧蘭有時候覺得,日子就這樣過下去也沒什麽不好。

04

誌民在慧蘭走後不久就收到了慧蘭的來信,信中說,已經找到了工作,壹切都好,讓誌民放心。壹個月後,誌民收到了慧蘭寄回來的第壹筆錢,誌民這才把忐忑不安的心放下來。

三個月後,慧蘭回來了,因思念孩子,特請了幾天假回來看看。也許是陳峰的疼愛,也許是城市的水土養人,慧蘭變得更加水靈俊俏,再加上壹身漂亮合體的衣服,讓誌民差點都沒有認出來。

妻子回來了,誌民喜出望外,直勾勾笑瞇瞇的眼神壹直盯著慧蘭看,怎麽都看不夠,自己真是娶了個仙女,誌民這樣想著。小別勝新婚,壹晚上誌民摟著慧蘭不撒手。

慧蘭把這三個月掙的錢都給誌民留在了家裏,自己只拿了點路費和極少的零花錢。過完七天假期,慧蘭又返城了。

返城的路上,慧蘭心裏前所未有的踏實。誌民並沒有發現破綻,反而對自己比以前更好,況且自己也真的掙了不少錢回家,她也是真的在為他們的將來努力,這樣壹想,慧蘭心裏突然沒有了愧疚感。在呂城,還有英俊帥氣的陳峰對她死心塌地,呵護有加。慧蘭再壹次覺得,這樣的日子,真的沒什麽不好。

回到呂城時天色已晚,陳峰早就做好晚飯,削好水果等她歸來,慧蘭剛推開家門,陳峰就迫不及待的把慧蘭擁進懷裏,慧蘭則在陳峰的溫柔鄉裏沈醉。

壹轉眼,他們就在呂城待了兩年多了,在這兩年多的時間裏,他們巧妙地瞞著各自的家人,過著不羨鴛鴦不羨仙的眷侶日子。他們以為自己可以永遠這樣幸福下去,直到有壹天,他們天衣無縫的隱瞞還是被發現了。

05

壹天,陳峰他們廠子門口來了壹個又黑又瘦的男人,說是慧蘭的表哥,給慧蘭從老家捎了點東西過來。

慧蘭是這個廠子的老員工了,並且人緣很好,門衛壹聽說是慧蘭的表哥,趕緊讓進了屋裏,說很快就下班了,讓他先等壹會兒。

門衛給這個男人倒了壹杯水,接著便誇起慧蘭來:“慧蘭兩口子人好,在各自的車間當上領導了,在這兩年裏也掙了不少錢。”

門衛自顧自地誇著,沒有註意到這個男人握杯子的手在哆嗦。

“兩口子在外面租房子住,過得恩恩愛愛的。”門衛點了壹根煙繼續說。那男人的臉已開始變色,但卻努力保持著平靜。

等了沒多久下班時間就到了,門衛領著那個男人進了廠子,看見陳峰出來,便沖他喊:“陳峰妳過來壹下,妳媳婦的表哥來了!”

陳峰壹聽這麽叫他,心有點慌,本能地望了過來,他看到了壹雙冒血的眼睛,嚇得連連後退。

這男人哪是什麽慧蘭的表哥!他是郭誌民!

原來是同村的二蛋年初也來到呂城打工,有壹天正好看到慧蘭和陳峰在大街上相擁著散步,就回去告訴了郭誌民。郭誌民開始不相信自己賢惠的媳婦會做出這種事,於是便順著信上的地址找了過來看個究竟,知道真相的他怒不可遏,看見陳峰就是壹拳。

工友們看見陳峰被打,趕緊過去叫慧蘭:“妳丈夫被別人打了!妳趕緊去看看!”慧蘭嚇壞了,可是跑近壹看慧蘭傻了眼,是她的真丈夫找上門來了!

誌民見慧蘭過來,上前就是壹巴掌,把她拉過來厲聲問到:“妳給大家說實話,誰才是妳男人!妳這個在外面偷野漢子的臭婊子!”

聽誌民這麽說,大家也聽明白了怎麽回事,原來陳峰慧蘭這壹對不是真夫妻啊!隱藏得夠深的,壹個偷了別人的丈夫,壹個偷了別人的妻,卻能以夫妻身份過得若無其事!

在誌民和慧蘭撕扯的空,陳峰逃之夭夭,他怕這個盛怒下的男人做出過激的事來。誌民帶著丟人現眼的慧蘭回了老家。

06

曾經的恩愛夫妻再也回不到從前了,誌民動不動對慧蘭非打即罵,特別是在喝過酒後,瞪著血紅的眼對慧蘭玩命地拳打腳踢,有好幾次差點把慧蘭打死過去。慧蘭知道,她即便壹生做牛做馬也換不來誌民的寬恕和諒解,她對他的傷害已經像烙印刻在了心裏,今生無法抹去了。

在家裏忍受著誌民的打罵,出門還要遭受街坊的白眼,有幾個上了年歲的人甚至當面上來朝她吐唾沫。她身上被誌民打出的傷也成了別人嘲笑她的砝碼,已經沒有人再拿她當人了。

終於,在誌民又壹次醉酒沈睡的黑夜,慧蘭給誌民寫下了厚厚壹摞懺悔信,拋下了丈夫和孩子,拋下了生養她的這片土地,遠走他鄉。

早晨醒來,誌民不見慧蘭,只看到桌上慧蘭留給他的最後壹封信,不等看完,誌民就撕的粉碎,放聲悲哭,他知道,他曾經深愛的妻子再也回不來了!

他多想讓她知道,他有多愛她,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只是她對他的傷害淹沒了他對她難舍的愛。如果說愛壹個人是痛苦的,恨壹個人是痛苦的,那麽對壹個人又愛又恨,那才是最最痛苦的。

慧蘭走後,誌民更是日日買醉,有時候會在思念慧蘭裏痛哭,有時候會在怨恨慧蘭裏大笑,整個人接近崩潰。

這些都是那千刀萬剮的陳峰造成的,都是他才讓我今天過得如此窩囊和悲慘,對陳峰的怨恨讓他瑟瑟發抖,恨不能把他碎屍萬段。妳不讓我好活,我不讓妳好過!在極度的痛苦下,壹個罪惡的念頭在郭誌民心頭產生。

07

那天,天氣悶熱,知了壹聲接壹聲地扯著嗓子叫,聽得人心煩意亂。院子裏,郭誌民低頭磨他的砍刀。路過的鄰居伸過頭來問:“誌民,妳這是要砍多少柴啊?這兩天老聽妳在院子裏磨砍刀,妳把刀磨的都能照出人影兒了。”

“現在多砍點,怕待幾天忙了沒柴燒。”郭誌民隨口答著話,依舊頭也不擡,悶聲幹他的活。

鄰居見他愛理不理,也沒多問,轉身走了。

晚飯時,郭誌民給自己炒了幾個可口的菜,又開了壹瓶白酒,壹個人就著飯菜喝下去。喝完後把碗壹推,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瞪著眼等天黑。

深夜兩點,郭誌民起身,把砍刀別在腰間,外面罩上外衣,推開院門,又回頭往院子裏看了幾眼,好像有幾分不舍,但是很快,又心壹橫,關好院門直奔臨村閆莊而去。

陳峰,妳害我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今天該做個了斷了。

郭誌民徑直找到閆莊陳峰的家。這裏他已經不再陌生了,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裏,他多次來這裏轉悠,陳峰的爹睡哪屋,陳峰的妻睡哪屋,陳峰的兩個兒子睡哪屋,他都了如指掌,包括怎麽進他家院子,他都摸得清清楚楚。

郭誌民輕手輕腳地走到陳峰家門口,四下張望了壹下確定沒人,才順著門口的老楊樹翻進了院子。

陳峰的爹睡西屋,人老了睡覺容易驚醒,郭誌民的第壹個目標是他。老人夏天睡覺不關門。郭誌民摸到床邊,就著月光照準脖子壹刀下去……這個七十歲的老人在睡夢中壹命嗚呼。

陳峰的妻子已被響聲驚醒,但豎起耳朵聽的時候壹切又恢復平靜,還以為是自家圈裏的豬拱倒了什麽東西,也就沒在意,翻身又睡,就在迷糊間,突然房門被人踹開,壹個人影闖了進來,陳妻剛要喊叫,嘴便被死死捂住,郭誌民照著陳妻身上壹頓亂砍,很快陳妻血肉模糊,頃刻間命喪黃泉。

殺紅了眼的郭誌民又闖進了陳妻隔壁的房間,那裏睡著兩個年幼的孩子,孩子的房間和陳妻的是相通的,中間雖然有道門,但是門是虛掩的,陳妻夜裏會起來照看孩子有沒有睡好。

瘋玩壹天的孩子睡覺睡得沈,他們被異樣的動靜驚醒剛要張嘴喊媽,但是最終,那聲“媽”也沒喊出來……兩個可憐的孩子,生命永遠停在了七歲和九歲。

做完這壹切,郭誌民走出陳峰家的院子,沒有恐懼,沒有驚慌,沒有負罪感,有的,只是麻木。

他原本以為在他殺人的過程中會有搏鬥,卻沒想到如此順利。這樣也好,這樣死去的人就沒有痛苦了,他們原本無辜,死得痛快點也好。郭誌民這樣想著,隨手扔掉了自己的壹身血衣,向自己家走去。

他以為這個家再也回不來了,卻沒想到老天會如此眷顧他,還能讓他回到自己的家、自己的床上睡到天亮,他很知足了。

當他走過爹娘的院子時,他的心裏還是疼了壹下,妻子走後,他的女兒壹直跟著爹娘住。自己的女兒,剛剛十歲,妻已離家,如今自己也走上了不歸路,可憐的孩子從今往後便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了。

郭誌民沒讓自己難受多久,便向自己家走去,殺人償命,他也活不長了,不去想這些了,死了好,壹了百了,沒有痛苦,沒有折磨,沒有牽掛,況且臨死還拉上了四個墊背的,值了。

陳峰,妳讓我生不如死,我也讓妳有生之年生不如死,妳霸我妻,我滅妳門,我賺了!

08

清晨,刺耳的警車鳴叫劃破村莊的寂靜。壹個早起勞作的村民看到陳峰家的院子四敞大開,好奇進去看個究竟,發現這血淋淋的可怕的壹幕。

“閆莊殺人了!壹家人全被砍死了!”很快,這壹特大消息像旋風壹樣席卷了十裏八村。男女老少,街頭巷尾,大家議論的全是這壹個話題。

陳峰家的院子已經被拉上了警戒線,但是樹枝上,墻頭上,凡是能站住腳的地方全都爬滿了人。大家伸著脖子往院子裏張望,院子裏血跡斑斑,並排放著四具蓋著白布的屍體。

“太慘了!”大家紛紛搖頭嘆息。

當警察沖進郭誌民家的院子時,他正穿好衣服端坐在床前。床上的手提袋裏,有他早已收拾好的隨身衣物和生活用品。見警察進來,乖乖的舉起雙手讓警察帶上手銬,他沒想逃,時至今日,他只想尋死,可是所有的死法都不如警察的槍子來的痛快,於是他等著。

被押上警車時,老父老母哭得呼天搶地,郭誌民頭也不回,不知道他的心是麻木了,還是真的已經死了。

郭誌民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因其作案手段殘忍,影響惡劣,法院判處其死刑且立即執行!

09

幾個月後,村民每天晚上都能聽到從村頭的墳地傳來讓人毛骨悚然的哭笑聲,是陳峰,他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