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的正月底,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去了兒子那裏的,雖說婆婆也讓我放心去,她說:她有女兒和外甥們的。但我懸著的心卻壹直放心不下。
雖說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婆媳關系,但必定她是孩子們的親奶奶,必定45年來的情融交合,必定多年來端送壹菜壹飯壹湯溫情。
婆婆眼睛不好,幾十年來壹直沒有出過家門,有事要出去的時候,都是我用自行車帶著她去的。她女兒雖在身邊,可是,人家卻是“兒不嫌母醜”的“反面”人物。人家可是親生的呢!
所以,我這要出去,是把小姑子徹底的得罪了。
給小姑子商量了好幾次,兒子也給她打了電話,可是人家壹直陰陽怪氣的不高興讓我去。(前文說過,小姑子是我們壹個隊的,兩個外甥也是從小在我家姥姥管著長大的。)
可是兒子的機票早已買好了,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走之前,我又交代了鄰居及朋友們,讓他們也幫著多照看著點婆婆。
鄰居也都紛紛安慰我,壹壹與我相擁言別。
連外甥女晚上都打來電話,問要不要讓外甥開車送我去高鐵?我回說就不用了,讓他們多來家裏看望姥姥就好。
可是每天都來我家閑逛的小姑子卻壹直都沒有露面……。
當我走出了家門,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美好,高樓林立,高鐵穿行,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公園裏的百花爭艷齊放,綠草如茵。有唱歌的,有跳舞的 ,我的心情豁然開朗。
想著自己有生以來,幾十年來忙忙碌碌,還從來沒有如此消閑過,郁悶的心情才慢慢從愛人走了的陰影中走出來,真的是環境可以改寫人生。
大兒子中秋節的時候回去看望奶奶,並想送奶奶去養老院,奶奶說她到冬天再去。臨走還給他姑姑留了2000多塊錢。
婆婆本身也有養老金、失地補貼金、我還給辦了低保、殘疾費壹個月也有4.5百塊錢,多年來也壹直是由她女兒領著的。
我在外面也經常給鄰居打電話給婆婆視頻。
家裏的壹切情況我了如指掌。
諸不知我這壹走,將給小姑子結下了梁子。
真是“人有旦夕禍福。”
2019年9月份,婆婆突然糊塗,不省人事。小姑子居然也都不告訴我壹聲,還是鄰居們給我發來視頻告訴的我。
我急忙讓兒子買機票回家,可當第二天我們趕回去的時候奶奶已經走了。幸好大兒子前壹天回去了。
天有不測風雲孩子奶奶病危!千裏迢迢,我們登程向北,壹路上,多少好風景也無心欣賞,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多少的悲歡離合,剪不斷理還亂。
我們踏上了回家的征途,七點半登上飛機,八點準時起飛,空中小姐面帶微笑,熱情周到的服務,配送著早餐,飛機上幹凈寬敞明亮,讓人有歸家的感覺。
歸心似箭,三個多小時的行程,11點半抵達太原機場,飛機上播放出醉人的歌曲:
優美的歌曲給心急如焚的心情多少帶來些安慰,下了飛機,行至動車站的途中,前壹天回家的大兒子哭泣著打來電話,奶奶去世了……
頭猛然暈了起來,婆婆啊!我們已快到家了,您就不能多等我們壹會兒啊!可我們還有4.個半小時的路程吶!
13.30分又換乘動車,在車上再也無心欣賞每壹處的風景,只盼著飛奔的動車快點再快點!
行至平遙的時候,家裏的主事人又給我打來了電話,問我們到了那裏,要是快到家了就再等等我們再下炕入殮。可是我們還得三個小時才能到家,我非常感謝的回了電話:“別等我們了,有大兒子在家,奶奶的壹切事情全權 拜托妳們啦!”
當我們趕回家的時候,壹切都已安排就緒,院裏門口站滿了眾鄰裏與親朋好友,放下了行李箱,我們直奔靈堂而去。
望著已放在冰棺裏的婆婆,千言萬語喚出了壹聲聲孤雁哀鳴:“媽媽呀!我們回來了!您就不等等我們,哪怕見最後壹面啊!”
就這樣我這做嫂嫂的還得處處看著小姑子的臉色行事。
在喪事過程中處處給我甩臉子,給我難看,橫行霸道,喧賓奪主。我聽鄰居們勸解,以和為貴,低聲下氣的問了她幾次,可是人家根本不領情,愛搭不理的好像我欠了她多少。
辦完喪事以後,人家娘幾個也沒和我說壹句話,收拾完了她媽的東西就走了,再也沒有登過我家門壹步。
這就是:“窮在街頭無人問,富貴深山有遠親”吧!
我還說婆婆走了,人家再沒有壹個娘家親人了,咱在家守著孝,萬壹人家想回來看看她媽的遺照呢!
可是我想錯了,壹年多了,人家娘幾個壓根根本沒來過壹次,就是在路上見了面也像陌生人壹樣。
我百思不得其解,為此整天傷心難過了好久,心有千千結,我哪兒對不起妳了?我欠妳什麽了!
心痛莫過於心死!余生,不值得的人,趁早放下;無能為力的事,趁早放棄;心頭欲望雜念,趁早斷離。
就如古語中所說:壹念執著,萬般無奈;壹念放下,萬般自在!
有心者有所累,無心者無所謂!
此2019年八月二十七日婆婆去世以後,我和孩子們發葬完婆婆,孩子們都走了以後,我就留下來為婆婆守著孝期。
過了百日,面對著破爛不堪的空蕩蕩屋子,我壹籌莫展。
幾十年來,壹直說要拆遷又無動於衷,也不準新蓋房子,讓我們陷於兩難之地。
這些年也是有愛人壹直病著,無法抽身。
思前想後,現在在家閑著也是閑著,還是先把門前栽了幾十年的幾顆老桐樹挖掉,整理壹下院子為好。
說幹就幹,叫來了妹妹與妹夫先拆了屋裏靠墻的石棉瓦房子,找來了挖樹的師傅,長了四十多年的四棵桐樹,還有壹棵槐樹,七.八前就給4500塊錢都沒讓挖,那時只怕挖樹會砸倒墻和房子。現在樹木更不值錢,才給了1400塊錢。
樹被鋸倒了,不出所料,被伐掉的樹枝砸落的院子裏到處都是,更顯露出了家的殘垣斷壁。
收拾完了樹枝與雜物,這才聯系蓋房的建築師傅,把西邊房子與門樓先蓋起來再說。
2019年的11月2日用鏟車推倒了土院墻,家裏又是壹馬平川,沒有落腳之地。
開始重建家園,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本來對建築壹無所知的我邊學邊練,拉磚、拉沙、拉石子、拉水泥,大門小門內門窗戶,壹樣也不得少。
工匠師傅們用磚砌好了墻,就使用加厚10公分復合板彩鋼板搭頂,裏邊使隔墻,搞上下水管道,鋪地板磚,兩室壹廳壹廚壹衛帶門樓,總***九十多平的屋子辛苦了二十天以後第壹輪工程基本完工,天氣也冷了,就暫且停了工。
接下來就是搞內裝修,先找電工安裝電線走好了線路,再找內裝修師傅搭好頂棚。
再安裝衛生間裏的衛具,熱水器、坐便、洗手盆、淋浴及冷熱水管。
廚房裏的洗菜盆、櫥櫃、抽油煙機壹應俱全。
兩個月以後,看看墻體也差不多幹了,再找來仿瓷墻面的師傅刷了幾天墻壁,晾幹以後再安裝開關插座及燈具壹類。
最後,打掃各個房間,擦好了窗戶玻璃,再安裝買好了三個房間的窗簾。
這才算是有了壹個“家”的樣子。
從找每壹個階段的工匠師傅,到所有房屋需要的壹切材料的準備到購買,都得我壹個人親力親為。雖說也辛苦,但心情還是支撐的動力。
孩子們都不在家,也沒有添置新家具和電器,湊合著家裏原有的先用。
整個冬天也沒有閑著,總算把這些必須品都壹壹安裝好了,也就快過年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辛苦沒有白費,時間見證了壹切,經過幾個月的奮鬥,我的家終於初見成效,換了幾十年的模樣。
接下來等過完年,天氣暖和了,再進行北房的改造工程。
2020年,是我人生的轉折點,家裏住了四十多年的房子、院子,被我徹徹底底的又來了個地覆天翻。
因巷道歷年鋪路墊高,已高出我們家七八十公分,壹下大雨,下水道裏的水直往家裏冒。
所以這次修建的主要因素之壹是要墊高房屋及院基。
年初,因疫情控制,不能施工,我就趁此機會,把北房所有的東西搬往年前修建好的西邊屋子裏。
再搬出了北屋房間地面上的舊磚,做好壹切準備工作。
3月5日開始施工,只是原來北房的外墻底座沒動,拆掉了裏邊的所有,由原來的五間房,改建成四間,做出租房所用。在房屋前面又續加了兩米五,作為廚房與衛生間所用。
原本想著讓破舊不堪的房屋稍做修整,可是,沒想到是用“七尺棉布補窟窿”越幹活越多。
開弓沒有回頭箭。已經幹起來了,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好在有年前的施工經驗基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幹起來倒也得心應手。
活怕人幹,壹天有壹天的效應。
20天後北房已基本修理完,漏雨的房頂上邊也用彩鋼板搭建好。就剩內裝修,五間隔成了四家,裏屋做臥室在後墻開了壹個窗戶,地上鋪上了地板瓷磚,新配搭的外間,壹邊衛生間,壹邊是做廚房,壹門壹窗戶,二十多平方的格局,賴稱“小公寓”式。
然後又開始建院子東邊的工程,本來計劃把院子倒了的東墻用磚砌起來就好了,可是這樣在院子裏看著感覺有點不對稱,也就才建了與西邊壹樣大的房屋。
這樣才能物盡其用,從外圍看起來也舒適。
南房也因地勢低而導致墻體潮濕,墻皮也脫落,也在墻外挖開晾幹再用水泥做了防水,又開了四個後窗戶,這樣通風透光度比較好。
整個院子的工程下來***用大小內外門18個,前後大小窗戶24個。
再就是磚、沙、石子、水泥、地板磚,復合彩鋼板,內裝修吊頂板。
空調3臺,熱水器4臺,洗手盆4個,坐便器4臺,洗菜盆8個,櫥櫃7個,雙人床8個,淋浴器4個,水龍頭16個,燈具14個……
外工期兩個月,內裝修各個工期也差不多兩個月的費用。
直到八月份,全部完工,有陪讀孩子上學和上班的已有八戶人家租了房子,還有兩間門面房沒租出去。
院中心還留有壹塊空地,可種上四季蔬菜,吃著新鮮又方便。
原以為,三年前孩子他爸走了,去年婆婆也離我而去,孩子們在外邊都忙,偌大個家裏破破爛爛的也沒有人住,過不了幾年就會荒廢了呢!
沒想到經過大半年的收拾,雖不是高樓大廈,卻也溫馨舒適。辛苦沒有白費,雖然也花費了不少,但總算像個“家”的樣子了。
俗語:“廣廈千間,也是夜臥三尺。”
望著我又壹次折騰出來的“家”,為此,我很欣慰,也很知足。
未完待續…… ?
文/淡淡的雲
2021.3.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