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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夾縫中艱難謀生的實體書店

前幾天,因為要趕稿,推著14個月大的兒子來到了金融街購物中心。金融街購物中心北門前廣場是壹個街心公園,灌木叢中有壹些小桌供人休閑用。但那天天氣陰冷,下午還下起了小雨,所以我只得進去商廈裏面尋找可以休閑辦公的茶坊或者咖啡屋。在地下壹層正對直梯便看到了壹家名曰“劉心武書屋”的咖啡書店。

作為15年的圖書編輯,自然是不放過逛每壹個書店的機會,於是我推著兒子進去了。

? 這是壹家以文學、經管類圖書為主的書店,從書店的名字和招牌便知。 門口的牌子上還寫著推薦的新書——村上春樹的《我的職業是小說家》和中信出版社的《原則》。 進門的兩側擺放著各類工藝品、玩具、視聽資料以及兒童手表、水壺等。正對著門口的地方是櫃臺,結算、沖調咖啡和飲料用。本想看看《原則》,但沒找到。轉了壹圈,發現這是壹家面積大概100平方米左右的書店,主要以各類暢銷社科、經管、少兒類圖書為主。店的壹小部分面積用來擺放圖書,西面的墻上和東面的文學人物照片墻下方是書架,書架上及前面的書桌上擺著各類社科類、經管類圖書,南面是少兒類圖書,陳列著壹些繪本。我粗略估計了壹下,整個書店全部圖書品種不足5000冊,尚有很多舊書。少兒類圖書書架的背面就是休閑閱讀區,擺放著沙發和桌子,以供閱讀和辦公用。這塊區域占據了書店大概壹半以上的面積,都是軟沙發,坐著還是比較舒適的。

? 大概是上班時間吧,整個休閑區沒有多少人,三三兩兩分散在各個角落。有的看書;有的對著筆記本電腦在辦公吧,旁邊放著壹杯咖啡;有的幹脆既不看書,也不點飲品,煲起電話粥。見此場景,正合我意,我就是想尋找壹個看稿子的場所外帶可以放置嬰兒車,於是也不找書看了,直接走到櫃臺點了壹杯養生茶(我知道這種區域壹般都是有消費才可以進去的,另外本人喝咖啡過敏,胃疼),30元,也就是幾朵菊花加枸杞。各類咖啡售價25~28元,都沒有想象中的貴,但其實也不便宜。

服務員向我介紹了他們書店的會員加入方式,大概有兩種:壹種是儲值型的,具體多少忘了(1299?);另壹種是700+元每年,純會費,不可以消費,但可以借書,壹個月之內免費(類似圖書館)。無論哪壹種,我覺得都挺貴的,所以我沒有辦任何卡。要知道家門口就是西城第壹圖書館,50元壹張會員卡,押金還可退,終身;我還辦了國家圖書館的借閱證,押金100元,也是終身制,押金也可退,自習室、閱覽室免費,所以我是不會辦這裏的卡的,對比政府的圖書館,這家書店圖書品種少,會費高,消費也不低,我想辦會員的人應該不多吧,而且這裏離西單圖書大廈很近。

? 找了壹個偏僻的角落落座,這樣既安靜,放置嬰兒車又不影響別人 。我的後面是書店的後門,門沒鎖,不時有人從後面進來。我的左手邊是壹個屋子,門緊閉,起初我也沒在意。後來進來了壹群小學生(大概八九個,不知哪所學校的,校服上看不出學校名,也是校服設計的壹大敗筆)由壹個老師模樣的人帶隊直接進了那間屋子,我還以為是有人過生日呢,但聽著又不是,至少沒有吃蛋糕和唱生日快樂的歌。老師交代了壹下相關規則,然後陸續有學生出來選自己喜歡的書拿進去看,之後服務員送進去壹大壺檸檬水後,門被反鎖了。而此時兒子醒了,我也沒法再看稿子了,只好收拾桌面,照顧到處跑的兒子。這時才發現,門口掛著“VIP室”的字樣。我很好奇他們的收費方式,但當時忘了問服務員(該問壹下的)。這群孩子也許不是臨時來開Party的,可能是書店的另壹項業務——開設課後托管班?按照北京現在托管班的行情,這種不管飯的托管班價位在1200~1500元每月,那麽10個孩子就是12000~15000元。每天的飲品+圖書營業額假如1500元,壹個月便是45000元,再加上每個月的會員費,假如壹個月有50個會員,則每個月也就不到10000元,***計不足70000元。在金融街這種每平米房價在120000元以上的地段,房租價格也是不菲的吧。何以維持開銷?

? 在我納悶的時候,來了壹個女孩,她說是來應聘的,店長模樣的人跟她坐在我身後聊了壹會兒,可能女孩覺得住得遠,附近不好租房,然後這位店長介紹她去王府井那邊的連鎖店找他們同事(還是上級?)復試去了。這樣看來,還有壹項開支沒有算——那就是員工的工資和福利。我觀察了壹下,壹***約5位員工(是否還有倒班的未可知)。所以我怎麽算都覺得這種地方這樣的書店模式都賺不了錢,盡管已經有了很多創新的經營手段了。

? 其實不僅是這種小店,很多出版社自己的實體書店都難以維持正常的開銷,有壹些甚至瀕臨撤店的尷尬局面,甚至當當都被出售。前不久網絡爆料高曉松要在杭州開壹家圖書館,地段、環境都堪稱壹流,設計新穎,無員工誌願者管理、咖啡飲品免費,令人神往,但我只能說“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希望他老人家做的這項公益能長久,壹般人玩不起。互聯網時代,實體書店舉步維艱,路在何方,還需要不斷地創新和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