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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店的作品鑒賞

《小酒店》主題思想:工人階級反對資本主義剝削。

綺爾維絲獨自經營著生意紅火的洗衣店,獨自贍養著沒人照顧的古波媽媽,撫養著上學的兒子和年幼的女兒,獨自償還因開店而欠下的債務。在充滿壓力的底層社會,綺爾維絲自立而艱辛地生活著。對於她來說,心理上的勞累要遠遠大於肉體上的疲勞。她在不辭辛苦地勞作著,而古波——她最愛的丈夫,不僅不關心她,反而無節制地揮霍她節衣縮食積攢的錢財。

綺爾維絲漸漸地不甘心這種沒有回報的付出,只不過她內心深處對古波行為的不滿不是從言語上的惡語相向來表現,而是變成了“以惡抗惡” 。此後,她不再存款,不再為欠款發愁,還會編造各種理由借錢和欠債不還,常常隨便找個理由大吃大喝,不吃掉最後壹粒銅子決不罷休。綺爾維絲早期的勤勞節儉之風已經蕩然無存。情人朗弟耶的歸來將劇情推向高潮。如果說朗弟耶拋棄綺爾維絲是促成其自立的話,他的歸來則加速綺爾維絲奔向死亡的步伐。這個陰險的男子慫恿古波夫婦花掉能借到的每個銅子以滿足他的胃口,甚至勸他們關閉洗衣店退租房子,當他再不能從這對夫婦身上榨到壹絲油水時,便將他們壹腳踢開,尋找新的獵物。綺爾維絲只能在朝不保夕的生活中度過殘生。壹個柔弱多情的女人就這樣毀在兩個自己曾經深愛的男子手中了。

除了自身性格上的弱點外,社會因素也是促成綺爾維絲走上死亡的重要因素。那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小手工業者們,政治上沒有地位可言;經濟上雖辛苦工作,但薪水菲薄,甚至不能滿足生存需要;精神上又要面對現代化發展如洪水猛獸的沖擊所帶來的對不可預料的未來的恐懼。因此,他們不可能客觀地分析和認識造成這壹切的根本原因,只會看到資產階級的不勞而獲而心懷不滿,這種不平衡又常通過酗酒、打老婆等簡單粗暴的方式表現出來。

以綺爾維絲的丈夫古波為例:在受傷前古波是壹個勤勞、節儉、沒有任何惡習的好青年,但受傷這件事沈重地打擊了他。病榻中的他思考著自己努力工作卻勉強糊口,“紳士們”卻不勞而獲,從而認為社會的不公平。思想的巨變使他全盤否定了自己以前曾樂觀接受的壹切,不再工作,不再節儉,而是通過酗酒、打老婆來發泄心中的不滿。他模模糊糊地意識到階級剝削和階段壓迫的不合理性,可是由於自身思想認識的局限,又不知道造成這壹切的原因,所以思想陷入了苦悶。其實,任何事情都具有兩面性,資產階級的發展也是如此。資產階級的成長壯大,壹方面是由於早期資本積累時期的剝削壓迫、投機冒險、唯利是圖、自私兇殘;但另壹方面,他們的成功也與他們身上所具有勤奮、智慧、上進,面對困難善於思考,百折不回的積極的生活態度分不開的。

象古波這類不想通過自強不息的努力改變自身命運,而是怨天尤人、懈怠沈淪的手工業者,不僅在法國,而且在資本主義高速發展的整個歐洲,都比比皆是。而個人的不滿又以酗酒、家庭暴力等形式表現出來已成為下層社會普遍存在的社會問題。資產階級壹些教育家常常把它歸結為工人未受教育,未開化的原始行為,從而鄙視整個無產階級。這種無產階級仇視資產階級,資產階級鄙視無產階級的結果導致階級對立嚴重,階級矛盾尖銳。

同樣生活在底層的綺爾維絲之類的小手工業者的妻子們對從母輩們那裏延續下來的被毆打的命運逆來順受,因為她們同他們的丈夫壹樣,常常感到生活的重負和對前途未蔔的恐懼,正像綺爾維絲所說的那樣,感覺自己“像擲在空中壹個銅子”,朝不保夕的危機感,正是造成她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思想的重要原因。

以綺爾維絲為代表的酗酒沈淪的下層手工業者們,雖然只是廣大無產階級中的壹小部分,但他們身上反映的社會問題不容忽視。綺爾維絲的悲劇不僅是其個人的悲劇,而且也是資本主義經濟高速發展過程中必將被社會淘汰的小人物的普遍命運。

《小酒店》寫出了巴黎表面繁盛背後的血淋淋的景況,也大膽采用了平民用語而壹反當時文壇盛行的典雅與工麗。《小酒店》作品大膽地塑造了工人的形象。作品中的主要人物,不管是綺爾維絲,還是古波、朗弟耶,都是貧民窟裏的活生生人物。他們既勤勞、樸實、寬厚,又粗獷直爽,不拘小節。他們既有可愛的壹面,又有叫人惋惜、痛心的壹面。他們的形象是由典型事件和典型環境逐漸烘托出來的,從壹定程度上反映了歷史的真實。

綺爾維絲最低的人生理想,壹個也沒有實現。她的人生是個地道的悲劇。造成她悲劇的原因主要有二:

1、是社會環境的影響。工業革命的壓力,造成了綺爾維絲周圍的小手工業者們的生存困境,為了逃避現實,他們醉生夢死,酗酒性亂,濫施家暴,懶惰成性。而缺乏定力、隨波逐流的綺爾維絲,就很容易被這個環境同化、裹挾而去。

2、是她個人的性格使然。綺爾維絲曾吃苦耐勞,這也是她在第壹階段能逆境生存,乃至創業初成的主要原因,盡管她後來墮落了,但至死都保留著善良的本性:贍養古波媽媽,照顧伯魯伯伯,愛護小拉麗,不願毀滅顧奢。但她在與朗弟耶和古波的關系中壹直是極其懦弱和被動的。對他們的惡習、惡行壹再寬容和忍讓,實際上起到了縱容和推波助瀾的作用,最後自己幹脆同流合汙,被他們帶進了毀滅的深淵。不過在當時的歐洲,男權至上,婦女只是男人的附庸,她的這個性格弱點也有壹定的時代因素。

小說中還有壹個著墨不多,但最令人心酸淚下的酗酒和暴力的犧牲品——小拉麗。她是個長得“只有冬瓜大小”的8歲小女孩,在母親被酒鬼父親踢死後,就成了這個家裏的“小媽媽”。她費盡心力地照顧5歲的妹妹和3歲的弟弟,勤快地操持家務,同時還要每天承受醉酒父親變著花樣的毒打。她像壹只戰戰兢兢的溫柔小貓,面對酒鬼父親瘋狂的巴掌和皮鞭,不哭不喊,只是睜著壹雙美麗的眼睛忍受著。“全層樓的婦女們合起來還比不上拉麗壹人能夠忍耐痛苦哩!”她連面包碎片也不得壹飽,瘦極了,弱極了,以至扶著墻壁走路。但她始終溫和,始終盡心竭力,比中年人更有理智,更能盡母親的責任。她終於被她的酒鬼父親虐殺了,她小小的身體“沒有肉了,骨頭穿破了她的皮。她的兩肋之間有壹條壹條的青紋直到她的大腿,鞭子的痕跡留得很真。左臂上留下了壹圈鉛色的傷痕,竟像壹把老虎鉗子把這火柴般大小的手臂擠碎了。右腿上有壹處裂痕還未封口,大約是每天早上收拾房子的時候被碰傷了的。自頭至腳,她全身都是紫黑的傷痕。”小說有意地把小拉麗作為娜娜的補充——在環境惡劣的工人家庭裏,少女們不是被折磨至死便是走向罪惡。小說通過小拉麗怵目驚心的悲慘遭遇,揭示了酗酒和家庭暴力的嚴重危害,凸顯出社會改良的迫切性。

小說通過主人公的悲慘結局,對工人的生活惡習發出了警示,並期望當權者加快進行社會改良。作品通過正反兩方面的典型,來勸誡工人們要工作勤勉、節儉克制,遠離怠惰和酗酒。顧奢是給工人們樹立的好榜樣。他辛勤工作,潔身自好,雖也曾喝醉過,但能及時從父親醉酒殺人又自殺的慘痛教訓中清醒過來。對他而言,內部遺傳基因不起作用,外部的惡習也無法侵蝕,他雖然生活在汙濁的環境中,卻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小說對綺爾維絲夫婦酗酒、縱欲破產後的非人生活和悲慘死況進行了觸目驚心的渲染鋪陳。左拉“哀其不幸,怒其不醒”,希望人們能以此為戒,勿蹈其覆轍。面對工人階級貧困和墮落的現狀,左拉開出了自己療救的藥方:整部《小酒店》可以概括為壹句話:關閉小酒店,開設學校。左拉是希望通過從上而下的社會改良,來改善工人的不幸處境,治愈社會的這個瘡疤的。 人物形象

《小酒店》所塑造的人物形象,體現了作者的自然主義創作原則。手工業工人古波和綺爾維絲夫婦倆是作品的主人公。開始,他們為自身的生存和溫飽辛勤地勞動。不幸,古波在壹次勞動中跌傷,綺爾維絲不辭勞苦,精心照料他。然而出乎意料,古波在養傷期間,“壹種墮性趁他養病的機會慢慢地侵入他的肌體,使他感覺到無所事事的舒服” 。他東走走,西逛逛,染上酗酒的惡習,從此,就壹直沈迷在酒裏沒有清醒過。古波迅速地變成壹個懶漢和酒鬼。

小說塑造了主人公綺爾維絲這個世界文學史中的著名女性形象。小說從1850年她22歲到巴黎至1869年去世,寫了她20年的人生經歷,跨越了幾乎整個法蘭西第二帝國時代,所以,她是第二帝國時期悲慘的手工業婦女的代表。縱觀綺爾維絲的這20年,大致可分為前後兩個截然不同的人生階段:積極向上的貧窮——創業時期和縱欲墮落的破產——毀滅時期。在第壹個階段,綺爾維絲為實現自己樸素的生活“理想”而不懈努力:“天啊!我不是存奢望的女人,我的心願只是在乎能夠安然地工作,常常有面包吃,有壹個幹凈的地方睡覺,我也希望撫養我的孩子們,叫他們將來好好地做人。我還有壹個心願:假使我有壹天和壹個男子同居,我希望不被他打,我勞碌了壹輩子之後,我願意在我自己家裏的床上死去。”她在母子被遺棄的陌生環境中自強自立。這時的綺爾維絲從精神到肉體都是健康美麗的。她身材高挑,眉清目秀,牙齒潔白,雖然右腿有點微跛,但算是個金發美人。她與追求她的鋅工古波結了婚。此時的古波“是個好工人,不躲懶,也不喝酒”,每天把工錢交到妻子手裏。

綺爾維絲也辛勤工作,她在分娩的當天還在洗衣店做工,陣痛發作回家後還為丈夫準備晚餐,以至於將孩子生在了地上。分娩第二天就起身做家務,第三天又開始上工。綺爾維絲勤儉持家,漸有積蓄。這壹時期,夫妻恩愛,家庭和睦,搬了新家,置了家具,可以說是綺爾維絲壹生中生活最穩定、安樂的時光了。古波工傷,生命垂危,綺爾維絲目不交睫地守護,為救治丈夫傾盡準備開店的500法郎。但生活中更大的陰影是古波傷愈後的怠惰和喝酒。在鐵匠顧奢的幫助下,綺爾維絲夢寐以求的洗衣店終於開張了,她煥發了生命的全部能量,工作熱情高,服務質量好,生意越來越紅火,還雇了3個女工幫忙。此時,“本區的人們終於非常尊重她,因為人家很難找到這樣壹個好主顧,壹到期就付賬,不計較小事,也不拼命講價,每當她出去的時候,四面八方的人都向她問好。”她達到了人生的最高峰。

但好景不長,很快她就跌入第二階段。古波曠工、酗酒日甚壹日,久而久之,綺爾維絲的心態發生了變化:“做妻子的,有了壹個喝酒敗家的丈夫,與其讓他把家中的錢都拿去買燒酒喝,倒不如把肚子填壹填還好些。綺爾維絲變成貪吃的人了,也就自暴自棄,把這話當成原諒自己的理由。”禍不單行,此時當初拋棄她和孩子的朗弟耶又找來了,愚蠢的古波引狼入室,請朗弟耶吃住在家裏,“她要供養兩個遊手好閑的男子,店中的收入是不夠的。每天的面包、酒、肉都是賒來的,到處有她的欠賬,各商店裏的人們對她不像從前那樣有禮貌了。但是她似乎因負債太多而麻木了,自從她買東西不付現錢之後,她越發任情地大吃特吃了。”而且,在朗弟耶的勾引下,她逐漸習以為常地過起了壹女二夫的淫亂生活。“她好像壹支蠟燭,被他們把兩頭燃燒著。”洗衣店終於被他們吃垮了。綺爾維絲重新到別人的洗衣店裏去打工。但“她更頹廢了:她更常常不上工,整天到晚跟人家談天,懶惰到了極點,”還跟著古波喝起了燒酒,變成了壹個肥胖邋遢、毫無廉恥的酒鬼。終於,到處人家都不要她幫工了。她餓極了的時候,甚至站街拉客,在飯店門前的溝裏與狗爭食剩菜。最終,女兒娜娜在父母的影響下,從壹個紮花女工淪為暗娼。古波酒精中毒癲狂癥發作而死。沒錢交房租房的綺爾維絲被房東趕出了房間,她便在屋頂樓梯底的小窟窿裏容身。直到壹天走廊裏發出臭氣,人們才發現她已經死了。

敘事技巧

為了渲染綺爾維絲命運的悲劇性,《小酒店》作品運用了象征主義的壹些技巧。如在她的壹些重大的生活關頭,總是出現不祥之兆:

綺爾維絲結婚的當晚撞上了收屍工巴蘇歇;她的生日慶宴請了14位客人只到了13位,出現了不吉利的數字;她為古波媽媽辦喪事的時候,辦事的人都以為死者是她本人,巴蘇歇竟以為棺材是為她準備的。巴蘇歇在小說中可以說是死亡的象征,他的頻頻出現壹再預示了綺爾維絲的悲劇結局:她破產後竟住在了巴蘇歇的隔壁;在絕望的情況下也曾去找過巴蘇歇想嘗嘗死亡的滋味;小說最終也是以巴蘇歇給她收屍結束。此外,哥倫布酒店裏的那個擬人化了的酒精蒸餾器,就是酒毒威力的象征。它的影子“像許多有尾巴的妖精,它們張開了大嘴,似乎要吞滅整個人類”。金滴路染坊裏流出來的那股廢水,也頗有象征意味。當綺爾維絲對生活充滿希望時,它是紅色的;當她決定與古波結婚時,它是藍色的;當她倒黴絕望時它是黑色的。

左拉在描寫工人因酗酒懶墮的同時,還描寫了勤奮而發家致富的工人樣榜——馬烈士哥,他是沿街磨刀的手工業工人,因為靠辛勤的勞動,後來賺了幾百萬法郎,成了壹家很大的刀剪店老板。作者由此總結發家致富的規律:“工作是壹切成功的基礎” 。

在19世紀50、60年代,資本主義已經開始兼並,小手工業工人的失業貧困帶有歷史的必然性,壹般來說,勤儉擺不脫貧困的結局。可見《小酒店》所描寫的工人貧與富的歸宿,同樣缺乏社會基礎,缺乏歷史發展的必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