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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名記者在火車站裝瘋賣傻,被人販子賣到黑煤礦,幫助警方破案,並索要記者姓名。

他是河南電視臺的記者。他的名字叫崔。

“智障奴工”專題新聞報道30分鐘整版

9月4日晚2011。

河南電視臺都市頻道報道了壹條處理智障奴工的黑色鏈條。本頻道記者經過暗訪,在駐馬店、鄭州等地發現多家黑窯廠,以暴力手段強迫智障人士免費勞動。隨後,河南省元陽縣、登封市、西平縣、駐馬店市警方分別出擊,解救了近30名磚窯智障奴工,抓獲多名涉案包工頭。

智障奴工吃不飽,睡不好。

在知情人士的指引下,記者在河南駐馬店市驛城區板橋鄉、驛城區銅山大道與宋雪大道交叉口、鄭州市登封市高城鎮高城橋西側、駐馬店市西平縣魯甸鎮等地發現了多家使用智障奴隸的黑磚窯。

在這些黑窯廠裏,智障者少則五人,多則十幾人。他們擠在狹小簡陋的房間裏,氣味難聞。他們每天吃不飽,睡不著,還要幹重體力活,還經常挨打。有些智障人士還有肢體殘疾,肩膀和腰部嚴重畸形。

在登封的壹家黑窯廠,智障人士被迫在39攝氏度的高溫下勞動。記者在調查中發現,長期在黑窯廠被奴役,除了身體崩潰,智障人士的精神和心理障礙也會越來越嚴重。

窯廠老板已被警方控制。

據西平縣委宣傳部介紹,4日下午1時20分,西平縣公安局迅速組織40余名警力趕赴現場,並立即對兩個窯廠業主進行控制,查出9名被告農民工和智障人員,迅速帶離現場。

據駐馬店市驛城區委宣傳部介紹,4日下午6時,驛城區組織警力對相關磚窯廠進行檢查,成功解救8名智障農民工,控制了磚窯廠老板及包工頭,並依法對涉案被捕人員進行刑事拘留。本區勞動監察部門對全區就業情況進行了拉網式調查,未發現類似問題。9月4日下午2時許,登封市高塍鎮派出所接報後,迅速趕到現場,對5名智障人員進行調查救助。

河南省公安廳壹名工作人員表示,不清楚這是否只是個案。

親身經歷

記者偽裝成智障臥底黑磚窯

黑磚窯智障奴工的揭秘,始於河南電視臺都市頻道的壹篇暗訪報道。本頻道記者經過暗訪,在駐馬店、鄭州等地發現多家黑窯廠,以暴力手段強迫智障人士免費勞動。

據頻道報道,黑窯廠的智障人員主要來自省內107國道駐馬店段,以及各地級市火車站。8月14起,本頻道壹名男記者假扮智障,在駐馬店火車站附近遊蕩。他不時向人乞討,撿起地上的煙頭,有壹次還從大排檔的食客手中搶過吃剩的半碗涼粉,最後迷惑住在附近尋找獵物的奴工代理。

8月17日下午,記者被兩名男子拉進壹輛出租車,進入駐馬店市西平縣壹家名為“恒泰公司”的窯廠。當天晚上,他就被以500元的價格賣給了幾千個包工頭。之後,記者被迫工作了三個多小時,期間因討水被人用三角帶扇耳光、扇背。在這個窯廠,壹個智障的人被監工專門打倒了。最後,窯廠的流水線暫停後,記者終於被允許去廚房喝水。他趁機逃出窯廠,三四個小時後與同事會合。

偷拍畫面顯示,看到又壹個新的奴工被送來後,包工頭們三五成群地抽著煙,談笑風生。據了解,恒泰公司用三角帶毆打臥底記者的主管是未成年人,只有14歲。

泄露秘密

智障奴工每個賣三五百。

23歲的智障人士白莎莎是洛陽市伊川縣白沙鎮人。去年3月底,在洛陽郊區的他和父親失去了聯系。今年7月,耳朵嚴重受傷、全身多處骨折的白莎莎哭著爬回家。他聲稱,去年他走失後,有人用刀威脅他,把他帶到壹輛汽車上,拉到壹個窯廠。他每天被磚頭砸,被鞭打。被警察解救後,他被扔到白沙鎮,他自己摸到了村裏。

袁,另壹個智障人士,記得他的黑窯廠在鄭州郊區。老板姓趙,手下有很多智障奴工。袁是平頂山市襄城縣人。5年前,他在平頂山打工時,被騙去鄭州當了奴工。他吃不飽,拿不到工資,還經常挨打。壹年前,他在油漆桶的幫助下翻墻逃跑,回到了家。

奴工包工頭、駐馬店平輿縣人齊占成說,智障人騙不了,就騎摩托車跟著。在沒人的地方,“堅持壹下就有幾個人走了”。這個過程至少需要三個人壹起努力。妳拿到之後,用得好的奴工就自己留下,用得不好的就賣給其他工頭。使用奴隸勞工的承包商都是相互聯系的。據調查,每個智障奴工的價格在300元到500元之間。

壹位業內人士說,雇壹個正常人,壹年要壹兩萬,而用智障的奴工,壹分錢不用出。

調查

黑磚窯主多為河南淅川人。

河南的智障人士,甚至正常人,都被賣去做了至少20年的奴隸。2007年山西黑磚窯事件,讓山西、河南等地的奴工生態見諸報端。當時警方抓獲的參與拐賣智障人士的犯罪嫌疑人中,有20多人來自河南淅川縣。本案涉及的奴工嚴育才、萬群都是河南淅川人。

早在2006年,媒體就曾對盛產“黑窯包工頭”的淅川縣萬聖鎮橫營村進行過調查。當地奴工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壹二十年前。橫營村位於河南、湖北、陜西三省交界處。當地交通閉塞,自然條件差。常年在外打工的有近300人。

來自西平縣、登封、新鄉、駐馬店等地的智障人士得到了救助和照顧。西平縣救助站站長王說,智障人士被警察解救送到救助站,這已經不是第壹次了。“前年救了壹批,大概10人。”他說。

這壹點得到了河南省公安廳宣傳處張處長的證實。張局長表示,河南警方近年來壹直在打擊非法用工。他透露,前年省裏打擊非法用工,還專門組織警力在山東解救了壹批智障人員,此外還有新鄉等地。“前段時間鄭州火車站拐賣智障人士到山東,我們也派了警察去救人。”他說。

不過,針對這起奴工事件,張主任表示,目前警方還沒有搞清楚是個例,還是壹個綜合性的普遍性問題。

據河南壹位媒體從業者介紹,由於執法不力,河南各地黑磚窯從未絕跡。四年前鄭州火車站被曝光後,鄭州官方承諾根除奴工販賣現象。不過,日前《經濟參考報》報道稱,根據其近期調查,鄭州火車站仍是奴工倒賣的重災區。

作出反應

警方:摧毀黑磚窯要靠當地政府。

河南省公安廳宣傳處處長張認為,從根本上杜絕此類事件的發生,有賴於當地政府。“黏土磚早就停了,但壹些村級監管不力,黑磚窯還在開。”警察能做的就是打擊拐賣和非法用工。

前天上午,智障工人被新鄉市橋北鄉政府送到鄭州火車站,但沒有派人陪同4名智障工人回家。當地勞動和社會保障辦公室也對救援情況壹無所知。前天下午,記者欲采訪新鄉市勞動保障監察大隊,對方稱“只接受舉報”。

河南省殘聯宣傳部壹位幹部表示,殘聯的態度是打擊被拐賣到黑磚窯的智障人士。但智障人士被非法販賣丟失後,家屬可能不會想到向殘聯幹部舉報。“我們沒有收到這個信息。”

壹個勇敢的記者溜了出來:崔。

簡介

崔(1986-),男,漢族,河南漯河人。河南電視臺城市頻道首席記者。天津體育學院新聞與法律專業畢業。他曾經在黑窯廠做臥底,幫助警方抓獲了8名黑窯廠的老板和招聘人員,解救了30名奴工。

2003年至2007年,我在天津體育學院學習新聞與法律。

2007年進入河南電視臺都市頻道。

2011被50位有中國魅力的人選為候選人。

當選2011中國正義人物。

2065 438+2003年5月22日入選央視版《致青春-青年楷模》青年英雄之壹。

崔的人生理想

出生於河南漯河,1986,喝著胡辣湯長大的男孩,少年時就想打扮的酷壹點,於是幹脆每個暑假都去磚窯廠掙錢。

他胖乎乎的身影在塵土中忙碌著,裝著200塊左右的磚頭,按著滑板車的把手,牽引繩壹掛在肩上就飛了起來。

第壹次打工,3天賺了47元。他立即為母親買了壹條警用武裝腰帶、壹件楊家將和壹件t恤。

他傲慢地看著鏡子,看著腰間閃亮的公安標誌,心滿意足。想到這段打工的日子,磚廠老板時不時會給白水和西瓜。努力工作似乎沒那麽難。

但崔當時並不知道,磚窯這個詞會以壹種令人心碎的方式在他的生命中留下深深的烙印。

2011年,25歲的他已經是河南電視臺都市頻道最年輕的首席記者。報道民生新聞瑣碎而復雜。但他還是註意到,每個月都有好幾條關於黑磚窯的熱線。

他的思緒回到了四年前的那個夏天。

天津體育學院官網顯示,招生計劃壹角有壹個“新聞與法律專業”。2007年,崔將從這個角落裏的學院畢業。

同年6月,山西黑磚窯案爆發。

人販子把面包車停在路邊,讓路過的小夥子幫忙搬東西,趁機把人推進車裏,送到火車站附近的小黑屋。我救夠了人,深夜拉去山西黑窯。

為了便於控制,窯廠對那些不成熟的未成年人和智障人士更加“偏心”。

三餐都是饅頭和涼水,沒有食物。每頓飯必須在15分鐘內吃完。只要妳動作慢,就會被打。

被騙做“黑磚窯包工頭”三個月後,38歲的水道玉說自己每天工作16小時以上。黑磚窯工在此,打手有殺有奪的權力。幹活慢的農民工不僅衣食無著,還會被暴徒“收拾”,埋在附近的荒山裏。

河南電視臺的壹名記者曝光了這壹事件,並驚動了中央政府。山西省長為此向社會公開道歉。

深受觸動的崔壹畢業就考上了記者所在的城市頻道。

四年後,幾乎在同壹時間,兩個智障兒童滿身是傷,分別從兩個黑工廠跑了出來。

崔的心怦怦直跳,他決定深入調查。

有壹次他裝可憐,說自己是逃犯,想上門討飯。黑磚窯的人半信半疑,端上壹碗面,又腥又臭,好像已經爛了好幾年了。

崔本能地感到壹陣惡心,猶豫在他的腦海裏壹閃而過。但為了說服窯廠的人,他狼吞虎咽地吃了整整兩碗。沒想到,出門後,黑窯廠老板還是跟了兩公裏。

這壹嘗試失敗了,但變得更加沮喪的崔試圖通過各種方式接近黑磚窯。他扮演過賣菜的,賣飼料的,窯工,刑滿釋放的,凡是他能想到的。

經過半個月的連續偵查,崔通過各種角色偽裝,掌握了黑磚窯非法勞工的運作機制:黑心的窯主把沒有自我保護能力的智障人士騙過來,安排在壹個四五平米的小房子裏。這些被騙的人沒日沒夜的給窯主賺錢,壹個人壹年能帶來2萬的收入。

調查之後,其實有足夠的素材剪出壹個非常成功的節目。

但每當想起那些智障奴工的眼神,恐懼中充滿了無助和陰郁,崔的心裏就隱隱作痛。他夜不能寐:這些工人是怎麽被騙進去的?

“我想回去。就算殘廢了,也能活著回來。”

他摘下500多度的近視眼鏡,瞪著大大的眼睛,很不自然,但就像個智障。

為了使人們不懷疑,崔在炎熱的八月整整兩個星期沒有洗澡、刷牙、刮臉或換衣服。他和同事去了駐馬店,希望有人上鉤,那裏是窯主經常去找智障工人的地方。

2011 8月15日,壹名灰衣男子站出來:

男子:“妳家在哪裏?”

崔:“我二十歲了。”

男:妳多大了?

崔:《在我的河上》...

崔以為他成功了,但他光滑的指甲出賣了他。智障奴工工作久了不知道怎麽打掃,指甲縫裏全是黑泥和煤渣,指尖都是厚厚的繭。

不知道這個細節有沒有被註意到。灰衣男子並不完全信任崔王松。但他沒有放棄,繼續改進偽裝的細節。

三天後,我終於在火車站見到了那個穿灰色衣服的人。崔認出他是壹名職業招聘人員。於是我徑直走了過去,避開那人周圍人群的懷疑目光。

他盯著壹個客人吃剩的半碗涼皮,沖上去把湯和面全吞了,連粘在碗裏的壹片蔥花都被夾了。

17年8月的壹天下午,躺在草坪上等他的崔被壹個灰衣男子靠近,像動物壹樣在大家面前跑了兩圈,最後被以500元的價格賣給了事先踩點的黑窯廠。

崔在黑磚窯裏,雙面間諜的日子每天提心吊膽。

壹個主管看中了他的鞋,想搶。崔被嚇出壹身冷汗。他在襪子裏藏了壹個相機,壹個小手機和壹個手電筒。壹旦他的鞋子被搶,他的身份就會暴露。幸運的是,主管被壹個女人叫走了,崔逃脫了。

在臥底當奴隸的日子裏,挨打是家常便飯。鞭子,鞋底,巴掌,只要監工不高興,什麽都能落到奴工頭上。每壹天,每壹刻,主管都不會停下他的鞭子。奴隸工人的唯壹目的就是為他們的老板賺錢。

對於監考老師來說,平凡的壹天,他們揮舞著腰帶,揚起巴掌,落在崔身上。

這又是不尋常的壹天。崔被打三個小時後,他逃跑了。

天亮之前,眼前壹片漆黑,就像他不確定的旅程。

這次越獄沒有計劃。唯壹的準備就是趁主管上廁所的時候給同事打電話。雖然聯系上了,但是救援不能馬上到達,只能靠自己了。

崔王松用盡力氣向前跑去。他先後掉進了三個大坑,每壹次,他的腳都被反復扭傷,但他告訴自己:永不止步!

爬出第三個坑,有壹條河。他壹手抓著艾草,壹手拿著手電筒和相機。他壹到達河的對岸,就壹頭紮進了玉米地。

天還黑著,狗叫聲越來越近。崔知道他們來了。他用壹條腿跪在地上,另壹條腿向前爬行。

此時此刻,想活命就不能停。

第二天淩晨,從窯廠逃出來三個小時後,崔終於見到了他的同事。瞬間,幾個大男人相擁而泣。

崔王松說:“像我這樣壹個強壯而聰明的人跑步是如此困難。壹個智障工人怎麽會跑出來?”有時候用完了,又會變成奴工。"

9月初,《智障奴工》系列播出。逮捕了8名黑磚窯主和招聘人員,30多名智障工人擺脫了苦難。

短短壹個月,從非人的生活中解放出來的崔無心接受大家的贊美,卻無心和家人壹起慶祝這來之不易的勝利——懷孕兩個月的妻子流產了。

崔感到很尷尬。“這個月我沒照顧她。”

時隔多年,再談起這段軼事,很多人都覺得,這麽努力的記者,壹定早就死了。

他還在,還在堅守壹線新聞崗位,就在幾個月前,有新作被推薦獲獎。他現在是河南電視臺都市頻道的制作人,壹個平凡又不平凡的記者。

沒有倒下的也是英雄。記者應該是軍人,而不是烈士。

六年前有人問,暗訪能有多大?崔答道,“我不想壹輩子都談這件事。真想四十多歲,然後最好去高校教新聞。”

我已經很久沒有勇敢了。崔,現在才31歲,正在履行他作為記者的諾言。

每次提到記者這個詞,很多人還是噴,很多人還是討厭,甚至叫“妓女”。

記者沒什麽好的。

“嗯”

但當個人的權利受到侵害,又無處申訴時,大多數人想到的第壹件事就是去找這些“壞事”。他們不知道什麽是“休班”,只知道他們需要自己的地方,他們會在第壹時間出現。

時代變了。記者的表面沒有以前光鮮,當了記者也不是因為工資低或者職業病。雖然壹部作品會被成千上萬的人閱讀,但大部分記者都不會出名。

少數人看到的是整個記者群體的縮影。常年聚焦經濟、食品、教育等領域的記者們的堅持,就像戰地記者的篝火硝煙壹樣精彩。壹個是用真誠書寫歷史,壹個是用子彈交換理想誓言。

(這種事件還在各個角落發酵,我們可能只看到冰山壹角,對,只是冰山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