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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叫不去貴陽?

別樣洋

我聽說我早上六點開車。天還沒亮我就醒了,用手電筒看了看表。但過了四點,“公寓”裏還是漆黑壹片,靜悄悄的。我想睡壹會兒,閉上眼睛,但腦子裏好像有騷動,思緒不斷起伏。我感到不安,所以我睜開眼睛,在床上坐起來。開始變白,房間裏的桌椅漸漸在黑暗中浮現。當我穿好衣服,用昨晚剩下的冷水洗臉、漱口時,服務員打著迷迷糊糊的瞌睡來敲門了。

我應該感謝這個年輕的服務員,他為我犧牲了至少壹個小時的睡眠。他提著我的兩個行李箱下樓,替我打開“公寓”的門,跑到街上叫了壹輛黃包車。

已經天亮了,麻雀在屋檐前唧唧喳喳,清晨的涼風送我上車。我看了看河邊的幾棵青楊,橋邊停著幾輛開往華西的馬車。只有壹個箱形的身體,馬不知道在哪裏休息。如果不離開貴陽,我今天就坐這輛車去花溪。但現在我失去了機會。哦,我不能這麽說。我看了看手表,現在只有六點差十分。人力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還有壹條上山的路。也許當我到達車站的時候,郵車已經離開了。我很著急,但是司機連人帶箱子都走不動,也沒辦法。

我下車讓司機壹個人拉行李。公共汽車終於到達了郵局。我沒有遲到。幾輛汽車停在車站。開往重慶的汽車要到七點鐘才離開車站。這壹次,我安全地坐在駕駛座上,雙手拿著錢包,透過玻璃窗直直地看著眼前的風景。

沿街店鋪依次撤退,沙塵飛揚,汽車奔跑轟鳴,沿著灰色的高速公路離開了陽光明媚的貴陽城。車很激動,我也是。

珠玉大街

汽車瘋狂地跑著。它拋棄了市場和人群。它跑進了山裏,在那裏它更加興奮。

路就像壹條帶子,沿著山坡通過,或者就在坡上,告訴車左轉右轉,有時繞過山,有時翻過山。我看見山藏在我身後,但我不知道我已經走了多少英裏。

滿山都是綠的,枝頭剛剛披上新葉,盛開的桃李在長春的其他綠樹中點綴著自己的紅白花朵。壹條小溪,壹座片山田,壹大片黃色的花椰菜和壹大片綠色的麥田。鳥兒在枝頭啁啾,喜鵲在馬路上空飛舞。兩三個鄉下人迎面走來,停在路邊看著車笑了。七八個馱鞍帶著旗幟和鈴鐺慢慢地走著。當他們聽到汽車的聲音時,他們急忙讓路。

這壹切抓住了我的心。真想跳下車,撲到香噴噴的菜花中間。我真想像羅曼·羅蘭筆下的主人公克裏斯托弗那樣叫出來:

“妳為什麽這麽漂亮?.....我抓住妳了!妳是我的!”

壹塊土壤、壹棵樹、壹塊田地...它們讓我的眼睛舒服,我的呼吸放松,我的思想放松。我愛這春回大地的景象。我愛來自地球的壹切,因為我來自地球,我想回到地球。

生活無處不在。生活在現代都市中常常窒息;這些山野裏的生活是多麽豐富美好啊!

中午,我們在巴水鎮吃了午飯。陽光明媚,天氣相當熱。中午之前,我們的汽車通過了烏江,這是壹條從落基山中部切出的危險道路。車子緊緊走在懸崖邊,壹旦滑倒,就會掉進深不見底的河裏。這座鐵橋是新建的。它高高地矗立在河上,連接著兩座大山。當車過了橋,我爬上了對面的山。我轉身壹看,繞了壹大圈。下午,太陽即將落山的斜坡上,我們到達了被稱為“黔北鎖鑰”的婁山關。車往前開,從山上急轉彎,路也挺危險的。司機專註地轉動方向盤。我向下望去,道路在兩座青山之間彎彎曲曲,就像壹條山澗流向我視線之外的地方。當車滾下來的時候,我註意到了司機的面部表情。我可以看到嚴肅和緊張。但我釋然了,仿佛前面有壹條平坦的路。

我們到達桐梓時,太陽剛剛落山。月亮已經在天上了。又是壹個溫暖的月夜。

傍晚在桐梓街頭散步。只有幾條街道,相當整潔;還有電燈,這是我沒想到的。

我和另壹個乘客這晚住在驛站附近的房子裏,離市區壹公裏。我們在月光下走回那裏。坐了壹天的車,走在寬闊的馬路上,我覺得神清氣爽。

第二天早上天不亮就起來了,但是在車站耽擱了好壹陣子。天空很暗,我們頭頂上有大片的烏雲,好像隨時會下雨。

車子經過另壹個危險的地方華秋坪,但我在車上什麽也看不見。車到山頂,雲霧繚繞,我看到壹塊牌子,上面寫著“華丘坪全景天文臺”。從那裏往下看,我應該能看到很多東西,但是壹片霧把它們都遮住了。車在霧中行走,仿佛前後沒有路。但是,轉個彎,過個坡,路自然就出現了。當我從山上下來,擡頭壹看,山頂上布滿了雲。我疑惑地想起:我真的是從那座山上下來的嗎?路在哪裏?今天來了個新司機,廣東人,也是老手了,就像昨天湖北的司機壹樣,開車更從容,更淡定,更自信。我不用擔心。

昨天騎這輛車的是那個老人。他正坐在郵袋上。每次郵局或代辦處停下來,他都要爬下來辦事。昨天在遵義對他來說搬這麽多重的包已經夠難的了。今天的工作稍微輕松壹點。

車過了綦江,沒停多久,我們也下去站了壹會兒。坐太久也是壹種痛苦。但是,前面還有80多公裏。

當我在壹品院子停下來接受檢查時,海關人員和憲兵爬進了車裏。檢查的相當仔細,我的兩個箱子都被打開了。我們必須在前面的另壹個地方通過檢查程序。每壹次考察都告訴我們,重慶城近在眼前。

五點半,大巴到達海棠溪。在公交車站前,我瞥見了壹個朋友的影子。他追上了我,在窗外向我揮手。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公共汽車就把我帶到了河邊鋪滿石頭的沙灘上。

我下了車,看著向我跑來的朋友的影子。我松了壹口氣:現在終於到了重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