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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在日本仙臺讀書時做了什麽(詳細)

1902年,他前往日本,開始在東京的弘文學院學習日語,後來進入仙臺醫學院。他選擇學醫是為了治療像他父親壹樣被庸醫所害的病人,改善被嘲笑為“東亞病夫”的中國人的健康。日本人是通過西醫認識到西方科學技術的價值和意義的,魯迅也想通過醫學來啟發中國人的意識。但他的夢想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嚴酷的現實擊碎了。當時日本通過明治維新迅速強大,但日本軍國主義的勢力也在同時發展。在日本,作為壹個弱國的公民,魯迅經常受到具有軍國主義傾向的日本人的歧視。在他們眼裏,全中國人都是“低能兒”,魯迅解剖考了59分,所以懷疑解剖老師藤野嚴九郎把考題泄露給他了。這讓魯迅深感作為壹個弱國的悲哀。有壹次,在課前的壹次幻燈展示中,魯迅看到壹個中國人被日軍抓去斬首,而壹群中國人站在壹旁看熱鬧。魯迅受到了極大的刺激。這讓他意識到,精神麻木比身體虛弱更可怕。要改變中華民族在擁有眾多強國的近代世界的悲慘命運,首先是改變中國人的精神,而善於改變中國人精神的首先是文學藝術,於是魯迅離開仙臺醫學院,回到東京翻譯外國文學作品,籌辦文學雜誌,發表文章,從事文學活動。當時他和朋友討論最多的是中國的國民性:理想的人性是什麽?中國的國民性最缺什麽?其根本原因是什麽?通過這種思考,魯迅把個人的人生經歷與整個中華民族的命運聯系起來,為他後來成為文學家、思想家奠定了基本的思想基礎。當時,他和二哥周作人翻譯了兩卷外國小說,發表了《科學史教學》、《文化偏離論》、《摩羅詩論》等壹系列重要論文。在這些論文中,他提出了“建國”必須先“立人”的重要思想,並熱情地號召“精神世界中以反抗為目的,以行動為目標的勇士”。

在日本留學期間,魯迅對當代世界文化的發展有了更清醒的認識,對中華民族的前途和命運有了更實際的思考,初步形成了他獨立的世界觀和人生觀。但魯迅並不是壹個“振臂高呼”的英雄,他的思想感情不僅當時的大多數日本人無法理解,也很難在留日學生中得到廣泛響應。他翻譯的外國小說只能賣幾十本,他組織的文學雜誌也因為缺乏資金而無法出版。計劃生育的困難迫使魯迅回國找工作。65438年至0909年,從日本回國,先後在杭州浙江師範學校、紹興附中學校任教。魯迅在仙臺醫學院的學年考試成績如下:

解剖學59.3,組織學72.7,生理學63.3,倫理學83,德語60,物理60,化學60。在142人中,排在第68位。

醫學成就不敢恭維魯迅因為學醫失敗而棄醫從文?

我偶然讀到了文學博士、教授葛洪兵的壹篇文章。裏面有壹段話。他是這樣說的:“魯迅棄醫,與其說是愛國的表現,不如說是學醫失敗的結果。相比較而言,他的醫學成就實在令人拍案叫絕。”本文題目為《話語領袖與聖人的迷信》,編於葛《橫眼垂視》文集,第155頁(花城出版社,2003年5月)。

可能是我無知,所以這是我第壹次看到。匆匆讀下去,連翻幾頁也沒讀到魯迅“學醫失敗”的證據。原來科赫在這裏只是做了壹個沒有例子的判斷,開了壹槍就跑了。那麽,什麽是“魯迅學醫的成就”?我翻了壹些魯迅的傳記和回憶,有的沒講,有的講了,沒有分數。如林誌豪《魯迅傳》第48頁說:“142名學生中,魯迅排第68名。”有的講了具體分數,但科目不全。比如李歐梵的《鐵屋子裏的吶喊》第13頁:“魯迅在仙臺醫學院的考試成績,後來被魯迅在仙臺的朋友調查,可見魯迅對知識的興趣。他最好的考試是倫理學,83分。作為壹個留學生,65.5的平均分總是不錯的。分數最低的是解剖學,59.3分,離及格不遠了。”最後我查到了魯迅在仙臺醫學院的考試成績,在周作人的回憶集《魯迅的青春》第35-36頁:“小林醫生留著壹張1905春季升級考試的成績單,上面列著魯迅的分數,記錄如下:解剖學五十九分三/組織七十三分七/生理學六十三分三/倫理學八十三分/德六。”(見河北教育2003年6月版,引文中的倫理學為63分,明顯是編校錯誤。作者根據李歐梵的文章在這裏做了修改。)根據周作人上述回憶文章,小林是魯迅的同學小林,在仙臺學醫,後來成為醫學博士。上面幾本書的評分數據好像都是來源於小林保存的評分表。

我們應該如何看待這份成績單?

首先,顯而易見,這份成績單是毋庸置疑的,是評判魯迅醫學成就最可靠、最有說服力的證據。其次,人們很清楚,不管壹個人的水平如何,孤立地看他的考試成績是沒有意義的。要把他們放在同壹個測試的平臺上,橫向考察他們的位置順序,才能說明問題,有比較意義。第三,基於以上兩點,我們可以看到,魯迅的總分雖然不在全年級的上遊(47以內),但也沒有落到全年級的下遊(95後),68,在全年級中遊的中間,屬於壹般。

這個成績說明了什麽?

仙臺醫學院唯壹的中國留學生魯迅,講課、筆記、試卷都用日語。而且“仙臺醫學院沒有課本和參考書是很難見到的,圖書館裏的醫學書籍雜誌也不好借”,有的老師還得“經常用拉丁文和德文講課”(見林賢治《人間魯迅》第109頁),魯迅只能靠講課和筆記,就像141“席地而坐”壹樣。如果連這樣的考試成績都要成為他學醫失敗的結果,那麽成績落後於魯迅的74名日本留學生就占了總數的壹半以上。按照科赫的邏輯,收拾東西棄醫從醫不是更重要嗎?世界上沒有這樣的道理!

魯迅棄醫從文的原因是壹個復雜的問題,學術界也在討論。不是這麽短的壹篇文章可以匆匆討論的。但是,有壹點是絕對肯定的:魯迅絕不是壹個“學醫失敗”的人。所以“魯迅棄醫從文是學醫失敗的結果”純屬葛胡說。

過去,在這樣的體制下,去世多年的魯迅,因為某種需要,和國內外的壹些名人、偉人壹樣,遭遇了被神化的命運。經過20多年的撥亂反正,壹個真正的人類魯迅,壹個平凡而偉大的中國人,正向我們走來。現在在魯迅棄醫從文的問題上,葛無視考試成績這個常識性的事實,文筆輕浮。以反對神化、神聖化的名義,他又矮又醜。能說是正確的嗎?所以,我們可以看到,無論什麽是“轉化”,這兩個極端都是對魯迅研究的壹種掩飾,必須批判和否定——從過去到現在,再到未來。仙臺位於宮城縣首府本州的東北部,靠近太平洋仙臺省。1889年建市,1905年魯迅在仙臺讀書時,仙臺人口65438+萬。那時候市區還有樹木蔥郁的武士公館,沒有工廠冒出的煤煙。因此,它被稱為綠樹成蔭的城市。魯迅初到仙臺時,正如他在《藤野先生》中所說,“住在監獄旁邊的壹個客棧裏”,離仙臺醫學院約10分鐘路程。魯迅的客棧四周是低矮的柏樹籬笆,是壹棟兩層小樓,木屋頂。樓上是公寓和旅館,魯迅就住在樓上。樓下壹部分租給別人“給犯人安排飯菜”。魯迅在給朋友的信中提到:“這裏挺冷的。中午比較暖和,風景還是不錯的,就是住宿不好。.....人在前面,太陽在後面。天天蝕我的都是魚耳朵。”關於1904 11,魯迅“搬到別家”。在《藤野先生》壹文中,他說他是被壹位先生建議的。根據《魯迅在仙臺的記錄》壹書,引用魯迅的課代表伊泰·鈴木的話,推測這位先生很可能就是藤野先生。第壹,藤野先生是魯迅班的副主任,管理學生的生活和學習。藤野1937於1937年2月25日給魯迅同學小林茂雄寫了回信,表示對魯迅的關心:“與同學的交往,公寓生活的處理等。,都設法盡可能提供便利。”第二,在新公寓裏,有幾個仙臺醫學院的學生和魯迅住在壹起,其中兩個是藤野先生作擔保人。可以看出藤野與公寓的經營者宮川信哉有聯系。

魯迅在《藤野先生》壹文中提到:“壹位先生認為,本客店也是供犯人吃飯的,我住在那裏不合適。我已經反復說過了。“魯迅在這裏只提到壹位先生,而沒有提到藤野的名字。從全文的布局來看,是為了更好地突出藤野先生。如果這裏提到藤野的名字,下面壹段對藤野先生的描述就不會給人以現在這麽突出的印象了。兩次“三番”,表現了藤野先生對魯迅壹生的熱切關懷。

仙臺醫學院(1904)規定采用三學期制(壹年有三個學期)。9月1906後,采用兩學期制。魯迅在仙臺醫學院讀書的時候,正是學校實行三學期制的時候。

1904年9月12日,魯迅進入仙臺醫學院學習。巨二郎是魯迅年級的班主任。第壹學年,博博教授解剖學理論,第壹學期每周五節課,第二、三學期每周四節課。另壹個教解剖學理論的老師是藤野,第壹學年第三學期每周教四節課。魯迅在《藤野先生》中說“解剖學由兩位教授分”,指的是二郎和藤野嚴九郎。

壹年級以基礎課和理論課為主,第壹、二學期的基礎課如化學、物理、獨處、倫理、體操等占整個課程的三分之二。解剖理論,壹周八到九個小時,占很大比重。

《藤野先生》提到:“第二年開始教真菌學,細菌的形狀都是用電影來表現的。下課了還沒上課,就放了幾部時事片,自然是日本打敗俄國的情況。然而,壹些中國人卻身陷其中:為俄國人做偵探,被日軍俘虜,即將被槍斃,被壹群中國人包圍;講堂裏還有另壹個我。”《吶喊》的序言裏也提到了這件事。

這裏所說的電影,就是我們今天所說的幻燈事件,日本的研究者魯迅把這個事件稱為幻燈事件。

日俄戰爭爆發後,各地觀看戰爭幻燈片的氣氛高漲。當時,當地報紙經常報道在仙臺市和宮城縣舉行幻燈片放映。當時學校放幻燈片,被教育部獎勵。

中川教授在日俄戰爭結束的1906年到1年給壹年級的魯迅講細菌學。據魯迅的同學鈴木說:“幻燈片是由中川教授親自講解的。也許是有中國人被日軍殺害的場景,但學生們壹般都是靜靜地看著。後來,我聽說這件事成了周樹人輟學的原因。當時周樹人並沒有這樣說。”

65438年至0994年,仙臺舉辦了“魯迅留學仙臺90周年國際學術研討會”,多國魯迅研究專家參加,成果豐碩,出版了厚厚的文集。會議的主題之壹是“科學在中國現代化中的作用”。魯迅在南京學采礦,在仙臺學醫。他青年時代就有“科學救國”、“醫學救國”的理想,他的經歷是在中國的現代化進程中。

它有標本價值。放棄醫學,轉向文學創作,是他人生的重大轉折。

10年過去了。在魯迅赴仙臺學醫100周年之際,仙臺舉辦了隆重的紀念大會及相關展覽,再次讓我們感受到仙臺人民對魯迅的敬仰,以及期待兩國人民世代友好的善意。東北大學仙臺分校(原名魯迅就讀的醫學院)的學者們在這壹重要時期從未停止過對魯迅的研究,最近還取得了相當的成果,即剛剛出版的《魯迅與仙臺》中譯本即將由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出版。本書由《魯迅在東北大學求學百年史》編輯委員會編寫,東北大學出版社於2004年6月出版(166頁,附光盤)。

全書分為兩部分:壹是《魯迅留學時的東北大學》,介紹魯迅生平,特別研究魯迅在仙臺的活動,“棄醫從文”這壹重大事件,收錄了魯迅研究專家的專題研究論文。在這壹部分中,最引人註目的是對魯迅解剖筆記的研究;第二部分是“仙臺市的過去和現在”,介紹了仙臺市100年以來的變化,也介紹了現在在這裏學習的中國留學生的情況。書中還特別收錄了中國各界人士在東北大學參觀魯迅故居遺址時留下的發言選集。(第6頁9)通過這些介紹,表達了東北大學師生和仙臺人民對魯迅的懷念和敬仰,以及以藤野和魯迅為紐帶的中日兩國人民的友好交流。特別值得壹提的是壹個叫“現代藤野先生”的家庭。他把自己的住處建成日本留學生之家,以極低的價格租給日本留學生,並悉心照料,繼續上演著壹幕幕生動的中日民間友好大戲。很多接受過幫助的在華留學生心懷感激,取“飲水思源”之意,於是將此地命名為“思源園”。(159 161頁)

毫無疑問,《魯迅與仙臺》是壹本友誼之書,但我在這裏要強調的是,這是壹本求真之書。

幾年前,兩位日本學者在魯迅博物館發表了他們的研究成果。壹位是東北大學的教授阿部肯雅先生,另壹位是內科醫生全竹之介先生。印象最深的是藤野先生的授課情況,以及他對為魯迅修訂的《醫學筆記》的評價。讀者都知道,魯迅在《藤野先生》壹文的結尾說,藤野先生的訂正醫書被釘成三本厚書,“將作為永久的紀念”,可惜在搬家途中丟失了。事實上,它仍然存在,後來在他紹興的親戚家裏找到了。北京魯迅博物館藏《筆記》六卷,是魯迅在醫學院校聽過、教過的所有課程的組合筆記,分別是血管科學、有機化學、五官學、組織學、病理學、解剖學。藤野先生改得最多的是他自學的《血管科學》,不是他教的課程的筆記,還有他改的字跡。此外,還有其他老師批改過的字跡。這些筆跡顏色有紅色、黑色、藍色、紫色等。令人驚訝的是,壹百年過去了,這些墨跡依然相當清晰。

多年來,學術界(尤其是日本學者)壹直對這些筆記感興趣,並通過初步閱讀做出了壹些推論。比如,全竹之助先生在《藤野先生與魯迅的醫學筆記》中提出壹個意見:藤野先生的教學水平不高,未能將日本近代學術思想全部傳授給魯迅。魯迅要的不僅僅是知識的灌輸,而是歐洲意義上的現代學術思想和科學精神與方法。筆記的改動主要是語法和修辭問題,可能太多了,引起了魯迅的反感。魯迅覺得自己在這裏掌握不了科學方法,失望地離開了。(第117頁)在給朋友的信中,魯迅還抱怨這所學校的教學方法枯燥無味,整天死記硬背,搞得他頭暈目眩。(第79頁81)也就是說,魯迅寫《藤野先生》時,只贊賞藤野先生對他的關心,而從未提及對醫學院教學方法的不滿。說實話,我聽的時候還挺驚訝的,因為我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思考過。魯迅的回憶文章影響很大。藤野先生不僅成為中日民間友好的象征性人物,也成為師生友好的象征性人物。不知不覺中,我們被局限在魯迅文章的語境中,從魯迅的角度考慮問題,甚至從時代要求的國際關系的角度考慮問題,所以省略了其他的背景材料。

這本身就是壹個非常有意義的文化現象:壹對普通師生之間的尊愛故事獲得了如此高的人氣。這篇文章很早就被收入中國中學課本,壹代又壹代的中國人都熟悉魯迅在仙臺求學、向藤野取經的故事,這幾乎成了壹個神話。這個神話應該被打破嗎?能破嗎?捏造歷史,掩蓋史實,宣揚人治,是最不能接受的。過去魯迅研究也有類似的問題。比如魯迅在仙臺讀書的時候,有壹個中國本地的學生。根據日本研究人員的調查,這個名叫石林的中國留學生比魯迅更早來到仙臺學習工程學,但他的成績並不好。他幾乎和魯迅同時輟學離開了這座城市。(第36-38頁)別管他。問題是,有些人避而不談這個事實,把魯迅說成是第壹個也是唯壹壹個在仙臺留學的中國人,給他起了壹個先驅者的名字。壹方面,它誇大了魯迅的孤獨,賦予了他英雄的形象。另壹方面,也是對尊者的忌諱,因為魯迅曾在《藤野先生》壹文中描述:“仙臺為鎮,不大;冬天冷得可怕;目前還沒有來自中國的學生。”直到現在,許多關於魯迅的傳記仍然陳述這樣的“不真實”。例如,最近出版的魯迅傳記寫道:“在魯迅到達之前,仙臺沒有壹個中國學生。”(林賢治,北京,團結出版社,2004年,10版,第30頁)魯迅的錯誤和不完整的敘述應該指出和糾正。對歷史事實的不尊重與學術研究必須恪守的求真精神背道而馳,應該引以為戒。

研究歷史人物的正確方法應該是:要有同情和理解,要有求真的精神。不要感情用事,不要妄自菲薄,不要歪曲事實。但同時也要防止任何人打著打破神話的幌子去揣測和懷疑壹切。

無論如何,壹個老師的善良和仁慈,壹個被他照顧的年輕人的感恩,是毋庸置疑的。藤野先生是壹名普通的醫學教授。他不修邊幅,脾氣古怪。據傳記記載,他後來的生活和工作都不是很順利,在日本的“院系調整”中被“優化”,不得不離開仙臺醫學院,去鄉下開私人診所。(第130頁)也許是因為他的教學水平真的不高,也許是因為他脾氣不好,很難與人合作,或者他還有壹些不愉快的事情,但他樸實的態度,他對外國學生的善意,他孜孜不倦的教學精神,足以讓他成為壹個真正的人。他自己後來也謙虛地說,他對魯迅的幫助“微不足道”,他希望人們把“藤野先生”這個文學形象和自己區分開來。他和少年魯迅在三潭映月讀書時的壽先生壹樣,可以稱得上是“樸實方”——至於他是否“博學”,我們還得請醫學家和醫學教育家來評價。

我們不妨關註壹下作為文學形象的藤野先生和作為歷史人物的藤野先生的界限。但基本的歷史事實是不能抹殺的。說到文學筆法,我想到的是日本出版的以魯迅在仙臺留學為背景的小說《送別》。標題是藤野先生寫在他送給魯迅的照片背面的。這本小說的作者是日本作家太宰治,由日本演講會(Toastmasters Japan)於1945出版,目的是宣揚大東亞的“獨立與和諧”。作者在闡述其創作意圖時說:“我打算描寫的是周先生,他只是壹個清朝的留學生。我不看不起中國人,也絕不會做淺薄的煽動。我打算以壹種所謂的白人、獨立、友好的態度,正確、真誠地描述年輕的周樹人。意在讓近代中國的青年知識分子閱讀,讓他們有‘日本也有我們的理解’的感覺,在日支和平中起到百余發子彈的效果。”(轉引自川村《論告別——大東亞和諧的幻影》,原載於《中國文學:闡釋與教科書研究》4月號1991,中譯本見《魯迅研究月刊》2004年第7期,董秉嶽譯)。僅此而已。”這句簡單的話語,蘊含著壹種做人的基本態度。平等相待,友好相處,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應該如此,國與國之間的交往也應該如此。

《魯迅與仙臺》這本書試圖告訴讀者真實的情況,並不回避對藤野先生不利的評論。這就是為什麽我想說,它不僅是壹本友誼的書,也是壹本尋求真理的書。雖然我們仍然可以反對這個觀點。而這本書包含了反駁權竹之介先生觀點的文字。如菊浦山指出:“就藤野先生對《解剖筆記》修改的態度而言,可以說類似於中國的‘正名’古語。.....藤野先生的詳細修改,或許能讓魯迅明白,妳不能敷衍任何壹個名詞,以及養成嚴謹科學態度的重要性。”(第117頁)

作為魯迅人生重大轉折中的決定性事件,放棄醫學投身文學的真正原因是什麽?根據《仙臺魯迅事跡調查會》的報道,當時的細菌學教室裏並沒有展示日本兵斬首中國人為俄國間諜帶路的畫面,東北大學醫學院細菌學教室裏發現的幻燈片1965中也沒有發現這樣的內容。但日本學者也指出,當時的報刊雜誌上刊登了很多這樣的照片。如7月28日1905《河北新報》報道“四名俄國間諜被斬首”,其中有“圍觀者照例是中國男女老少五千多人”的描述(58、62頁)。看報紙上的照片,魯迅也會有同樣的情感震撼,只是不用看幻燈了。

這本書裏有很多相關資料。比如,安倍教授還提出,除了滑梯事件,還有其他原因導致魯迅離開仙臺。他為還原歷史場景做了艱苦的調查,他的文章《棄醫從文》(68-88頁)增長了我們的見識,幫助我們掌握了真相。但遺憾的是,這些資料並沒有被研究界所重視和利用,也沒有被讀者所接受。在魯迅博物館的相關展覽內容中,並沒有關於這方面的說明。最近出版的壹些魯迅傳記仍然沿用魯迅的說法。如廣東教育出版社2004年5月出版的《魯迅傳》中寫道:“有壹次,滑梯上突然出現許多中國人,壹個綁在中間,許多站在周圍,個個身強力壯,顯出麻木的樣子。根據解釋,他們被綁為俄羅斯軍隊的偵探,即將被日軍斬首,周圍都是前來欣賞這壹壯觀事件的人。再比如5438年6月+2004年10月團結出版社出版的《魯迅傳》,上面寫著:“...放幾部時事片,都是關於日本戰勝俄國的。其中有中國人因為給俄國人當偵探被日軍俘虜,結果要被槍斃,而圍觀的恰好是壹群中國同胞。“這也從反面說明了把這本書裏的壹些材料翻譯成中文的必要性。

對魯迅醫學筆記的研究是這本書最有價值的部分。

長期以來,對魯迅文學活動之外的成就的研究壹直很薄弱。對於魯迅對藝術的貢獻,我們可能會有壹些全面的研究,因為畢竟文學和藝術有相通之處。但是對於自然科學,我們必須心存感激。魯迅在地質礦產方面的成就,已經過地質專家的審定。對於醫學筆記,魯迅研究界也必須尋求援助,更有甚者,申請外援,因為我們不僅無法閱讀醫學筆記,更無法閱讀和研究這些100年前用日文書寫的筆記。

《魯迅與仙臺》壹書收錄了65,438+04頁魯迅解剖筆記的影印本,盡可能地進行了整理和印刷。魯迅的筆記用黑色印刷,藤野先生修改的部分用紅色印刷,修改或刪除的部分,不清楚和不可讀的部分用不同的符號標註,增加的部分用紅色印刷。所有筆記都經過精心修改,藤野老師教的解剖課筆記紅筆修改的比較多。可見,藤野先生對魯迅不理解的錯漏特別重視,經常補充;還要註意糾正日語語法錯誤,糾正不正確的標點符號——藤野老師擔起了語文老師的責任。這對當時日語並不精通的魯迅無疑是很有幫助的。考慮到當時的醫學教學條件,修改筆記,除了從細微處培養魯迅先生認真治學的精神外,如果他以後還從事醫學工作,這些書寫準確的筆記,在沒有教科書的情況下,也是有使用價值的,有助於實現藤野先生(也是魯迅先生)“把新醫學傳播到中國”的希望。

有意思的是,魯迅的人體解剖圖壹般都比較準確,被老師修改過的地方不多。“藤野先生”提到老師曾指出他在錯誤的位置畫了壹條血管,這本來是魯迅明知故犯的“唯美主義”。魯迅小時候喜歡寫小說和插畫,有很好的藝術功底。看來,聽了藤野先生的批評,他自負的“我畫得很好”這句話,並不是狂妄和固執。這裏需要補充的是,魯迅回憶錄對這件事的描述總體上是好的,但細節也有所不同。原文說小臂解剖圖顯示血管錯位。通過查看解剖筆記,可以看出這是大腿的解剖圖,旁邊剛好有藤野先生的批語(解剖筆記圖5,98、99頁)。

書中記載的病史專家撰寫的綜述文章尤為珍貴。他從專業的角度介紹了魯迅時代中國的醫學發展,並對這些14頁的筆記進行了詳細解讀。運用現代醫學知識,對魯迅筆記中的壹些專業術語進行了解釋,並對拉丁文和德文文本中的錯誤進行了糾正。這個解讀很有意義。比如文章說日本的解剖學術語基本都是從歐洲翻譯過來的(尤其是拉丁語)。以“arteriainnominata”為例,這是19世紀的名字。20世紀初魯迅學醫的時候叫“頭臂動脈”。(第116 117頁)藤野老師教的解剖學用了壹個新名字,符合時代潮流。基本上可以斷定,這些筆記是記錄醫學史上壹個重要時期的珍貴資料。當然,為了得出準確的結論,有必要對所有的筆記進行全面的研究。

我想在這裏表達壹點遺憾:這裏只有14頁的筆記,對於讀者來說只能算是贏家。在此,我想給編輯和研究者壹些建議:能否把所有的醫學筆記整理出來,探究壹下魯迅的醫學教育,看看他醫學知識的廣度和深度?能看出學醫對他後來文學生涯的影響嗎?能否根據這些筆記對當時的醫學教學水平有壹個準確的評價,等等。正如醫學史專家浦山菊研究員所說:“日本明治時期解剖學的歷史和發展至今沒有得到充分研究。”(第117頁)我們期待研究的全面深入發展,其受益者不應僅限於魯迅研究界。

在仙臺東北大學教授大村泉先生和典先生及其編輯團隊的努力下,我們才能看到如此珍貴、印刷精美的壹本書,這是對魯迅先生在仙臺學習100周年的極好紀念。這本書的出版是對以往研究成果的總結。但因為它在某些方面開辟了新的領域,所以也是壹個開始。想象壹下,未來的研究將會是跨學科的、協作的,也壹定會碩果累累。我們期待著發現更多有價值的材料,並在許多方面取得決定性的成果。

建立在真誠基礎上的友誼能讓人感覺到永遠。藤野和魯迅兩位外國師生,在100年前就表現出這樣的友誼。現在,魯迅和仙臺的作者和編輯都很珍惜這樣的友誼。這本書以其求真的精神,為魯迅研究提供了資料;它還以其友好的心靈——基於誠實求實的態度和愛心的友誼——促進了中日兩國人民的友誼。